安全屋迎来了第三个清晨。
阳光穿透蒙尘的玻璃,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混杂着草药苦涩、汗味,以及一丝从林辰左臂散发出的阴冷铁锈气。
王胖子是被饿醒的,他揉着眼看向地铺。林辰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只有微蹙的眉头和偶尔的抽搐证明他还顽强地存在。那条包裹着白布的左臂,像个禁忌之物,散发着低气压。
王胖子轻手轻脚爬起来,开始鼓捣煤炉熬粥。
窸窣声惊动了窗边的叶知秋。她和衣而卧,趴在旧书桌上将就了一夜。直起身,乌黑顺滑的长发如同上好的绸缎,带着些微的凌乱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粘在她白皙的脸颊侧。她眼中带着血丝,先看了眼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林辰依旧不容乐观的生命体征曲线,然后,目光便沉沉地落在了地铺上,在那张因痛苦而显得格外脆弱的脸上停留了许久。
她没有说话。
“叶姐,醒了?吃点东西。”王胖子小声招呼,递过一碗热粥。
“谢谢。”叶知秋接过,声音带着刚醒时的微哑。她用勺子慢慢搅动着滚烫的粥,目光却还时不时地瞟向林辰那边。
林辰是被一阵熟悉的、仿佛有无数冰锥在凿刻骨髓的剧痛唤醒的。他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视野先是模糊,然后才慢慢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安全屋那令人沮丧的、毫无生气的顶棚。
“操……”他低骂了一句,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尝试动一下,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尤其是左臂,那已经不是简单的疼痛,而是一种持续的、深入灵魂的折磨,冰冷与灼热诡异交织,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
“醒了?”清冷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林辰费力地偏过头,看到叶知秋正看着他。她坐在晨光里,长发如瀑,衬得那张清丽的瓜子脸愈发白皙剔透。可能是因为没休息好,她眼底带着淡淡的青影,却并不显得憔悴,反而有种易碎瓷器般的美感。她今天没扎头发,黑发柔顺地垂落,偶尔随着她轻微的动作晃动,拂过她线条优美的下颌和脖颈。
“嗯……”林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想扯个笑容,却发现脸部肌肉僵硬得很,“叶大学霸……早啊……” 他试图用没受伤的右手撑起身体,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牵动了左臂的伤,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袭来,让他眼前发黑,差点又栽回去。
一只纤细却稳定的手及时扶住了他的右肩。
叶知秋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她身上带着一股极淡的、干净的皂角清香,在这浑浊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的手指微凉,透过薄薄的衣物传到林辰皮肤上。
“别乱动。”她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左臂能量侵蚀很深,任何大幅度动作都可能加剧状况。”
林辰靠着她手臂那点支撑力,勉强坐稳了些,喘着粗气苦笑:“不动……也他妈……一样疼……”
王胖子赶紧把粥端过来:“辰哥,快喝点,我熬了好久呢。”
林辰用右手接过碗,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碗里的粥晃荡着,险些洒出来。他试了几次,才勉强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温热的粥水滑过干灼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叶知秋就蹲在旁边看着他吃,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他颤抖的手指上,落在他因强忍痛苦而咬紧的牙关上,最后,落在他被白布包裹的左臂上,眼神专注,像是在分析一道极其复杂的难题。
林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她现在披散着头发,离得又近,那柔顺的黑发几乎要扫到他的手臂。他甚至可以看清她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淡淡阴影。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个副本里,那面该死的心镜,以及被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他那长达三年的、隐秘的注视。
一股混合着尴尬和莫名悸动的情绪涌了上来。
“看……看什么?”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声音依旧沙哑,试图用惯有的烂话掩盖心虚,“还没从……心镜的震撼里……缓过来?是不是发现……我其实……还挺深情的?”
这话一出口,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而暧昧。
王胖子正在收拾东西的手顿住了,偷偷竖起了耳朵,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叶知秋搅动粥勺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起眼,清澈的目光直视着林辰,没有躲闪,也没有害羞,只是非常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反应。但细看之下,她耳根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红晕。
“数据分析显示,”叶知秋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但细听似乎比平时软了一点点,“人在极端压力下,潜意识被规则强行抽取放大时,所呈现的信息,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其真实性,通常高于日常状态下经过伪装和修饰的表象。”
林辰:“……”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这女人,总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让他接不下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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