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吝啬地穿透厚重的雾霭,将天地间染成一片毫无生气的灰白。队伍在死寂中前行,铃声单调,行尸跳跃的闷响如同敲打在幸存者早已麻木的神经上。穿过那片吞噬了赵铁的诡异镜阵后,前方的路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无边无际的浓雾和脚下崎岖荒凉的土地。
林辰的左臂依旧沉甸甸地冰冷着,但那贴着胸口放置的草编蝈蝈笼,似乎真的成了某种“护身符”,散发着一丝微弱的、持续的暖意,对抗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他甚至觉得,左臂内那躁动不安的煞气,都被这微不足道的草笼安抚了几分。
“我说,这路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林辰刻意压低声音,用他那种特有的、带着点懒散和调侃的语气对身旁的叶知秋说道,“这赶尸的业绩考核是不是很严格?非得凑够步数才能下班?”
叶知秋清冷的目光扫过周围几乎一成不变的雾气,淡淡道:“根据现有环境和规则推断,‘归乡’之路本身可能就是一种筛选或仪式,距离并非关键,过程中的‘遵循’与‘考验’才是。”
“得,又是仪式感拉满。” 林辰撇撇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就是苦了咱们这些‘随行人员’,连个差旅补助都没有,还得自带干粮——哦,胖子,你那半块巧克力还有剩吗?哥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王胖子苦着脸摸了摸口袋:“辰哥,就剩最后一小块了…咱得省着点啊。”
“瞧你那点出息,”林辰嗤笑,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除了那个蝈蝈笼,空空如也,“行吧,看来只能靠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了…不过这鬼地方的灵气,吸多了怕不是要变异。”
他的烂话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奇异地冲淡了一丝凝固的恐惧。陈静搀扶着苏婉,闻言嘴角勉强牵动了一下,算是回应。连一直沉默的吴涛,斗笠下的视线似乎也微微偏了偏。
就在这时,林辰的左臂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并非预警,更像是一种…指引。他下意识地朝左前方雾气稍淡的一个土坡看去。
几乎同时,一直安静跟在行尸队伍中的那具“小行尸”——白芷,极其细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调整了一下跳跃的方向,朝着那个土坡靠近了几分。在跳跃落地的瞬间,她宽大袖口中那只苍白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地上捞起了什么,然后迅速收回。
整个过程快如鬼魅,若非林辰一直分神留意,绝对无法发现。
队伍继续前行。经过那个土坡时,林辰刻意放慢脚步,目光扫过白芷刚才停留的地方。那里,一株枯死的、形态扭曲的小灌木枝桠上,用细细的草茎,系着一个新的、更加小巧精致的草编物——一只振翅欲飞的蚱蜢。
林辰心脏猛地一跳。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借着身体的掩护,飞快地将那只草编蚱蜢摘了下来,攥在手心。
冰凉的草茎触感,与怀里的蝈蝈笼如出一辙。
“怎么了?” 叶知秋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小动作。
林辰将攥着的拳头微微张开,露出那只栩栩如生的草蚱蜢,用气声道:“‘快递’又到了。”
叶知秋瞳孔微缩,迅速看了一眼白芷那毫无异常的僵硬背影,低语:“她在尝试沟通,用她熟悉的方式…这些草编物,可能不仅仅是礼物。”
王胖子也凑过来,瞪大了眼睛:“辰哥,这…这小行尸为啥总给你东西?不会是真看上你了吧?” 他脑回路清奇地补充了一句。
林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滚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肤浅?这明显是革命同志之间的友谊,建立在共同对抗黑暗势力的基础上。” 他嘴上说着烂话,心里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白芷的这些举动,像是在这绝望的旅途中,偷偷递来的糖果,苦涩中带着一丝虚幻的甜。
他将草蚱蜢也小心地收好。左臂的冰冷似乎又被驱散了一点点。
然而,温馨的插曲转瞬即逝。前方的雾气再次变得浓稠,并且开始泛起一种不祥的、淡淡的粉红色。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异香”也变得明显起来,这一次,不再是诱人的甜香,而是一种带着腥气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古怪味道。
“小心!雾气颜色变了!” 陈静警惕地提醒道,将精神恍惚的苏婉往后拉了拉。
青梧的铃声节奏依旧稳定,但他行走的速度明显放缓,那顶破旧的斗笠微微抬起,似乎在审视着前方的粉红迷雾。
林辰的左臂传来强烈的排斥和刺痛感,比之前遇到伥鬼和镜阵时更甚。“这粉红色的雾…感觉很不好。”他沉声道,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叶知秋迅速分析:“颜色异变,往往意味着规则区域的变化或叠加。‘迷雾莫入’的警告,在这里可能需要更高等级的警惕。”
队伍缓缓靠近粉红迷雾的边缘。离得近了,才发现那雾气并非均匀分布,其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如同孢子般的粉红色颗粒在漂浮、蠕动。隐约间,似乎还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无数人梦呓般的呢喃声从雾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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