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沈渊心头盘踞的阴霾。顾清风肩头那抹顽固的青色,是天机叟留下的残酷倒计时,也是压在他抉择天平上的沉重砝码。
“腐骨瘴……”沈渊看着顾清风再次服下一粒清蕴丹,运功逼毒,但那青色只是被稍稍压制,依旧如同附骨之疽。他深吸一口林间冰冷的空气,混杂着泥土和未散尽的硝石味道,眼神逐渐由挣扎化为一片沉静的冰海。
“顾兄,感觉如何?”他走到顾清风身边。
顾清风缓缓收功,脸色比平时更显苍白,他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无妨,暂时死不了。”但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略显迟缓的右臂动作,却暴露了毒素带来的痛苦与不便。
沈渊沉默片刻,忽然问道:“顾兄,你与云雾山庄的私仇,可与这天机叟有关?”
顾清风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知。此人……深不可测。”
连顾清风都如此评价,更显天机叟之神秘危险。但此刻,沈渊已别无选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顾清风废掉一条胳膊,更不能放弃追查黑鹰卫和火药流向的关键线索。东厂大牢是龙潭虎穴,但也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我们回城。”沈渊做出决断,声音低沉而坚定,“去见那天机叟。”
避开可能的眼线,两人绕路返回京城,已是午后。沈渊先将顾清风安置在另一处更为隐秘的安全屋,叮嘱他尽量运功压制毒素,自己则换上一身不起眼的便服,悄然前往城隍庙。
残破的钟楼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沈渊踏入其中,灰尘弥漫,蛛网遍布。
“嘿嘿,小子,还算守时。”
天机叟那佝偻的身影从一根倾颓的梁柱后转出,脸上依旧是那副令人不适的笑容。他似乎早已料到沈渊会来。
“前辈,我答应你的条件。”沈渊开门见山,没有半分迂回,“但东厂大牢非同小可,我需要知道更多信息——要救的人是谁?关押在何处?守卫情况如何?以及……你为何认定我能做到?”
天机叟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沈渊,似乎很满意他的干脆:“痛快!老夫就喜欢你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愣头青劲儿!”
他拄着长杖,踱了两步:“要救的人,名叫‘墨鸦’,原是我门下不成器的弟子,因偷学禁术被逐出师门,后来不知怎地投了黑鹰卫,知道不少隐秘。半月前,他失手被东厂所擒,关在诏狱最底层,水牢丙字七号房。”
墨鸦?黑鹰卫?沈渊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
“东厂诏狱,守卫森严,尤其是水牢,更有高手坐镇。硬闯是找死。”天机叟继续说道,“不过,三日后,恰逢曹正淳那老阉狗五十寿辰,他虽不会大操大办,但当晚东厂内部必有宴饮,守卫难免松懈。更重要的是……”
他凑近沈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诡秘:“曹正淳为了炫耀权势,寿宴之上,会允许几位‘贵客’的家眷,在严密看守下,去探望关押的亲人,以显其‘恩威并施’。这,便是你的机会!”
家眷探监?这确实是混入东厂大牢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如何获得这“家眷”的身份?
“前辈莫非已有安排?”沈渊问道。
天机叟从怀中摸出一块质地温润,刻着“忠勤伯府”字样的玉牌,以及一份伪造的、几乎可以乱真的路引和身份文书,递给沈渊。
“忠勤伯高庸,其独子高焕,因卷入户部亏空案,现就关在东厂诏狱。高庸夫妇爱子心切,多次打点想见儿子一面皆被拒绝。三日后,他们会被‘特许’探视。你需要做的,就是冒充高焕的表亲,陪同高夫人一同进入。”
沈渊接过玉牌和文书,入手冰凉。这老家伙准备得如此充分,显然谋划已久!
“高府那边……”
“高庸那边,老夫自有手段让他配合,你无需担心。”天机叟打断他,语气笃定,“你只需记住,进入水牢后,找到丙字七号,将这块‘离魂玉’贴在牢门锁孔上,它会暂时扰乱机关一刻钟。带走墨鸦,从水牢西侧的排污暗道离开,外面会有人接应。”
他又拿出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玉石,塞到沈渊手中。
计划听起来似乎可行,但其中变数太多!东厂高手如云,曹正淳老奸巨猾,一旦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前辈为何不亲自出手?以您的身手,潜入东厂或许并非难事。”沈渊抛出心中的疑问。
天机叟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东厂之内,有克制老夫功法之物。而且……老夫与那曹阉狗有些旧怨,他对我气息极为敏感,我若靠近,必被察觉。”
原来如此!沈渊心中恍然,这天机叟与曹正淳之间,果然有纠葛。自己成了他手中那把最好用的刀。
“此事风险巨大,单是解药和黑鹰卫的情报,恐怕不够。”沈渊开始讨价还价,他必须为这次搏命争取更多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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