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震动声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林晚濒临崩溃的神经。她猛地一颤,从冰冷的地毯上惊坐起,红肿的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沈聿深那句“生不如死”的威胁犹在耳边回荡。
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情绪。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向床边,目光死死锁住床上那个正在嗡嗡震动的备用手机——一个沈聿深“恩赐”的、功能受限、只能接打指定号码的冰冷工具。
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个没有保存的陌生号码。
不是周扬!
这个认知让林晚的心脏先是猛地一松,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慌攫住。不是周扬,那会是谁?是医院?是沈聿深的人?还是……他本人?无论哪一种,对此刻的她来说,都可能是新的灾难。
震动声固执地持续着,在空旷的房间里制造出令人心悸的回响。林晚蜷缩在床边,手指颤抖着伸向手机,却在触碰到冰冷外壳的瞬间又猛地缩回。接?还是不接?沈聿深说过,这手机只能接听“必要”的来电。什么是必要?不接,会不会被认定是“违抗”?接了,如果是更坏的消息呢?
就在她恐惧挣扎、震动即将停止的最后一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理智。她一把抓起手机,像抓住救命稻草又像握住烧红的烙铁,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恐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个年轻女人温和但公式化的声音:“您好,请问是林晚小姐吗?”
“是……我是。”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里是仁和医院ICU特护病房护士站。通知您一下,林淑仪女士生命体征平稳,夜间情况无特殊变化,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仍在持续监护中。请您放心休息。”护士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念一段设定好的台词。
通知?仅仅是通知?林晚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巨大的虚脱感让她几乎握不住手机。原来……只是例行的病情通告?不是噩耗,也不是沈聿深新的指令……
“谢谢……谢谢您。”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道谢,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
“不客气。有情况我们会及时通知预留的紧急联系人。”护士说完,便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忙音。林晚握着手机,呆呆地坐在床沿。病房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脸颊的刺痛,心底的屈辱,对母亲的担忧,对沈聿深刻骨的恐惧……所有情绪混杂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住,几乎窒息。
她看向地毯上那个被沈聿深丢弃的平板电脑。屏幕已经暗了下去,母亲的面容消失了。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点亮它。沈聿深用最冷酷的方式告诉她:你能看到的,只是我允许你看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由深黑转为一种压抑的灰蓝。林晚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巨大创伤让她陷入一种麻木的呆滞状态。
“咔哒。”
病房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
林晚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抬头看去。
门口站着温伯。他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黑色管家制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他的目光扫过林晚红肿的脸颊、失魂落魄的样子,以及地上那个平板电脑,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林小姐,先生吩咐,请您立刻去一楼客厅。”温伯的声音刻板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来了……他的惩罚,不会仅仅是一个耳光就结束。她艰难地从床上站起来,双腿因为久坐和恐惧而酸软无力,身体微微摇晃。
“温伯……我……”她想问是什么事,但看到温伯那毫无温度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问了,也是徒劳。
她默默地跟在温伯身后,走出病房,穿过长长的、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走廊。清晨的医院已经开始苏醒,有零星的病人和家属走动,他们投来的目光带着好奇或同情,让林晚感觉自己像个被游街示众的囚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电梯下行。温伯沉默地站在前面,如同一堵无法逾越的墙。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温伯径直走向医院贵宾休息区旁边一个僻静的、被绿植半隔开的角落。那里有一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皮质沙发。
沈聿深就坐在正中的单人沙发上。
他换了一身熨帖的深色西装,连袖扣都一丝不苟。清晨的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冷峻的侧影。他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正专注地看着,姿态优雅而闲适,仿佛身处某个高级会所,而非医院的角落。他身上那股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让这个小小的空间都显得格外压抑。
温伯在林晚身边停下脚步,微微躬身:“先生,林小姐到了。”
沈聿深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纸上,仿佛没听见。他端起旁边小几上的骨瓷咖啡杯,姿态优雅地啜饮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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