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无法解释我们刚刚遭遇的陨石群盲区通道。”顾夜珩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质疑声。他目光扫过众人，“她的‘感觉’，两次避免了灾难。现在，我们需要一切可能的信息来源，包括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部分。”
他再次看向林曦，无视了部下们难以接受的表情：“如果让你建议一条路径，你会怎么走？”
林曦感到压力巨大。她闭上眼，努力去“阅读”那片令人不适的能量图景。那些混乱的纹路在她感知中逐渐清晰了一些，她遵循着一种本能般的避害直觉。
“不要从你们刚才讨论的那个角度切入。”她睁开眼，手指划出一条歪歪扭扭的、完全不符合最短航程原则的线路，“从这边绕过去，虽然远一点，但……‘气味’没那么难闻。贴着那个废弃的小行星带边缘走，那里能量比较‘平缓’，虽然也有点……‘发霉’的感觉。”她用了自己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
又是一阵沉默。军官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条路径看起来迂回而毫无道理。
顾夜珩盯着那条被林曦“划”出的无形路径，沉默了几秒，然后做出了决定。
“侦察分队计划不变。导航组，将林曦指出的区域标记为‘高概率干扰区’，建议规避。航行路线重新计算，优先考虑她提出的切入方位和小行星带边缘路径。”
“指挥官！”技术军官失声惊呼。
“执行命令。”顾夜珩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将这条新路径设为备选方案B。行动时，由分队长根据实时情况决断。”
命令被下达，尽管充满了不情愿。军官们开始忙碌地重新计算和规划，但投向林曦的目光已经从不屑变成了混合着怀疑、警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惧。
林曦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后背出了一层薄汗。这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比忽悠十个扎尔克星人还累。
简报结束后，军官们陆续离开，每个人经过她时都下意识地避开视线。
顾夜珩最后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的咖啡，周副官会送来。”
说完，他便离开了。
林曦独自坐在空荡荡的简报室里，看着桌面上那片依旧令她感觉不安的星云图像，心里五味杂陈。
她好像……暂时赢得了那么一点点……极其脆弱的、建立在“不科学”之上的立足之地。
但那条基于她“感觉”的侦察路径，前方等待的，会是转机，还是另一个更深不可测的陷阱？
她不知道。那种模糊的、不祥的预感，依旧萦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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