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河西岸的春耕刚过,老张头扛着曲辕犁往自家田里走,犁铧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铁光——这犁是去年官府发的,只要再种满一年,就彻底归他了。他走得慢悠悠,时不时停下来揉一揉腰,嘴角却一直勾着笑,眼神里满是对地里庄稼的盼头。
谁能想到,两年前的他,还是个在中原逃荒的流民,差点饿死在去辽东的路上。
那会儿中原大旱,地里颗粒无收,官府不仅不赈灾,还照样催缴赋税。老张头的几亩薄田被地主收走,老伴和儿子都饿死了,他揣着最后半块干饼,跟着流民队伍往辽东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刚到辽河东岸时,他腿都软了,以为又是换个地方挨饿。可没想到,辽国的官差早就等在那里,手里拿着册子,挨个儿登记姓名,还给每个人发了一袋粟米、一小包麦种,说:“这是今年的过冬粮和明年的种子,官府不要你们的税,只要好好种地就行。”
老张头当时就愣了,手里攥着沉甸甸的粟米袋,眼泪差点掉下来——在中原活了五十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官府给流民发粮食,而且还不要税。
更让他惊喜的还在后面。登记完没几天,官差又送来一具曲辕犁,还有一把锄头、一把镰刀,说:“这些农具是官府补贴的,你们先拿去用,耕种满三年,农具就归你们自己。要是农具坏了,还能到县里的工坊去修,只收半成的工本费。”
老张头摸着曲辕犁光滑的木柄,心里直打鼓:这么好的犁,在中原只有地主才用得起,官府就这么白给流民?他不敢信,直到官差拍着他的肩膀说:“老伯,放心用!咱们可汗说了,百姓有地种、有饭吃,辽国才能安稳。”
那会儿他还不知道“可汗”是谁,只知道这个叫“耶律现”的人,是个好官。
开春后,老张头跟着其他流民一起,在官差的指引下开垦荒地。官府早就把地划分好了,每户五亩,地界用木桩标得清清楚楚,还派了懂农事的老农来教他们怎么用曲辕犁,怎么选种、施肥。老张头学得认真,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能有自己的地,得好好种。
种地的日子虽然累,可心里踏实。以前在中原,他最怕的就是官府征徭役——一征就是大半年,不仅白干活,还得自己带干粮,家里的地没人管,回来就荒了。可在辽国,官府征人兴修水利时,不仅管饭,还发钱。
去年秋天,县里要修一条引水渠,老张头报了名。每天天不亮就去工地,天黑了才回来,虽然累得沾床就睡,可心里痛快——早饭是粟米粥加咸菜,午饭和晚饭能多一块粟米饼,晚上还能领到五文钱。官差说,这钱是“徭役工钱”,还笑着跟他们解释:“大家出力修水渠,是为了以后庄稼能有好收成,官府不能让大家白干。”
老张头把钱都攒着,舍不得花。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干活能拿到工钱。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修完水渠后,官府还发了“盐引”和“铁引”——一张盐引能换两斤盐,一张铁引能换一把镰刀。他拿着盐引去县里的盐铺换盐时,掌柜的笑得热情:“老伯,您这盐引是官府发的,分量足,一点都不少!”
那袋盐,老张头舍不得吃,每次做饭只撒一点点,却觉得比以前在中原吃的粗盐香多了。
日子慢慢好起来,老张头心里又多了个盼头——想找个伴儿,一起过日子。官差知道了他的心思,就给她介绍了金氏。
金氏是夫余人,以前是高句丽贵族的农奴。她说,在高句丽时,她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干活,贵族给的饭还不够塞牙缝,稍微慢一点就会被打骂。后来隋军打过来,贵族跑了,她被辽军救了下来,带到了辽东。
“刚到这儿的时候,我还以为要当奴隶,吓得好几天没睡好。”金氏给老张头缝衣服时,一边穿针一边说,“可没想到,官府给了我自由人的身份,还分了三亩地,说我一个女人家,种三亩地够吃了。我当时就哭了,长这么大,还没人对我这么好。”
老张头听着,心里也不好受。他想起自己在中原的日子,想起饿死的老伴和儿子,眼眶就红了。两个苦命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他们一起种地,一起去县里赶集,金氏会做夫余人的酱菜,老张头会种中原的蔬菜,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今年开春,官府又派人来,说要在村里修学堂,让孩子们免费读书。老张头和金氏商量着,要是以后日子再好点,就收养个孤儿,让孩子去学堂读书,做个有文化的人。
这天傍晚,老张头和金氏坐在院子里吃饭,桌上摆着粟米粥、咸菜,还有一盘炒青菜——这青菜是自家种的,比以前在中原吃的野菜香多了。金氏给老张头盛了一碗粥,笑着说:“咱们现在的日子,比以前想都不敢想。要是没有可汗,咱们说不定早就饿死了。”
老张头点点头,喝了一口热粥,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起白天去县里赶集时,看到官差贴的告示,说今年的粮食要是丰收了,官府会按市价收一部分,让大家能多换点钱。他跟旁边的农户说:“咱们这辈子,能遇到这样的好官府,是福气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辽唐争霸,李世民成了我的阶下囚请大家收藏:(m.x33yq.org)辽唐争霸,李世民成了我的阶下囚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