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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王城的商栈内,耶律现看着桌上的账本,眉头拧成了疙瘩。账本上“丝绸进口量”一栏的数字直线下滑,从上个月的三千匹骤降到这个月的五百匹,而“草原丝绸订单”却堆积了厚厚一叠,足足有五千匹的缺口。
“可汗,中原那边又来消息了,洛阳、长安周边的桑田全荒了。”商栈总管擦着汗,递上一封密报,“王世充和李密在洛阳打了三个月,桑树苗都被战马啃了;李渊在关中忙着对付刘武周,根本没人管蚕农,不少蚕农都逃荒去了,哪还有丝绸可卖啊!”
耶律现把账本摔在桌上,心里满是烦躁。这些年,辽国靠着向中原出口精铁、食盐、玻璃茶具,再从原进口丝绸,沿着丝绸之路卖到西域和草原,赚得盆满钵满。丝绸不仅是草原贵族追捧的奢侈品,更是辽国与西域各国贸易的硬通货,如今中原断了货,他的丝绸之路贸易链眼看就要断了。
“没有丝绸,怎么跟西域换良马?怎么跟草原部落换皮毛?”耶律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总不能让老子的商队空着手去西域吧?中原那帮军阀,打个仗连桑田都不放过,真是一群短视的蠢货!”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殿外传来通报:“启禀可汗,辽东农事官龙继光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让他进来!”耶律现皱着眉,心里没抱太大希望——龙继光负责辽东的农业,难道还能变出丝绸来?
很快,一个穿着粗布衣衫、满脸黝黑的汉子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竹筐,筐里铺着桑叶,几只白色的蚕正趴在上面啃食。龙继光一进门就激动地喊道:“可汗!成了!咱们培育的耐寒蚕种终于成了!”
耶律现愣了一下,快步走到竹筐前,仔细看着里面的蚕:“这蚕……跟中原的蚕有什么不一样?”
“回可汗,这蚕能在辽东的气候里活!”龙继光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蚕,“中原的蚕娇贵,低于十五度就不进食,冬天还得烧炭取暖,咱们辽东冬天冷,根本养不了。可这新培育的蚕,零下五度都能活,吃的桑叶也不挑,辽东山上的野桑叶就能喂!”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绸,递到耶律现面前:“您看!这就是用新蚕吐的丝织的布,比中原的丝绸还结实,颜色也亮,咱们的织工说,用蒸汽机带动织机,一天能织出十匹这样的布!”
耶律现接过丝绸,手指抚过布料,触感光滑细腻,比他见过的中原上等丝绸还要好。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喜:“龙继光!你立大功了!这蚕种真能在辽东大规模养殖?”
“能!”龙继光用力点头,“咱们在辽东的盖州、复州试种了两百亩桑田,用的都是耐寒桑树苗,现在蚕卵已经孵出了幼蚕,再过一个月就能结茧,两个月就能出丝!只要可汗下令扩大种植,不出半年,咱们辽国就能自己生产丝绸,再也不用靠中原了!”
“好!太好了!”耶律现激动得直拍桌子,之前的烦躁一扫而空,“传我旨意!第一,命辽东各地官府全力推广耐寒桑树苗和耐寒蚕种,今年之内,必须开垦一万亩桑田,招募蚕农,官府提供桑树苗、蚕种和农具,还免三年赋税!第二,让纺织工坊立刻准备,增加织机,培训织工,等新丝下来,立刻开工生产!第三,给草原和西域的商队传信,就说辽国自产的丝绸下个月上市,质量比中原的好,价格还便宜三成!”
“遵旨!”龙继光和商栈总管齐声应道,脸上满是兴奋。
旨意一下,辽东各地立刻行动起来。官府组织民夫开垦荒地,分发桑树苗;蚕农们听说养新蚕能免赋税,还能拿到官府补贴,纷纷报名;纺织工坊里,工匠们忙着调试蒸汽机,改进织机,为新丝上市做准备。
一个月后,辽东的桑田郁郁葱葱,第一批蚕开始结茧。耶律现特意赶到盖州的蚕农家里,看着竹匾里雪白的蚕茧,心里满是欣慰。蚕农李老汉捧着一把蚕茧,激动地说:“可汗,您看这茧多厚实!以前听人说中原的蚕能吐好丝,现在咱们辽地的蚕,吐的丝比中原的还强!等织成布,俺家娃就能穿新衣服了!”
耶律现笑着点头,对身边的官员说:“一定要把养蚕的技术教给每个蚕农,让他们多养蚕、养好蚕。另外,设立蚕茧收购点,按斤给蚕农付钱,绝不能让他们吃亏。”
又过了一个月,第一批辽东丝绸正式下线。这些丝绸不仅颜色鲜亮、质地厚实,还带着淡淡的桑叶清香。耶律现让人把丝绸送到草原和西域的商栈,很快就传来了好消息——草原的突厥部落首领看到丝绸后,当场订了两千匹;西域的高昌国王更是派人来辽国,希望能长期订购,还愿意用良马和香料交换。
而此时的中原,丝绸产量越来越低,价格却越来越高。洛阳的丝绸已经涨到了一匹百两白银,还是有价无市。不少原本从中原采购丝绸的草原商队,纷纷转道辽国,采购辽国自产的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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