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韵涵是被一阵熟悉的清香唤醒的。她睁开眼,晨光正透过露台的纱帘漫进来,落在枕边——龙斯誉不在身边,只有他留下的便签,字迹里藏着雀跃:“涵涵,小院的向日葵开了第一朵,我去摘新鲜的桂花,回来给你做桂花糕。”
便签旁放着个小小的陶土花盆,正是他们上次一起在陶艺店做的那个。花盆侧面的向日葵花纹被阳光晒得泛着暖光,底部“龙&梅”的缩写清晰可见,里面种着的那株重瓣向日葵,此刻正顶着半开的花苞,嫩黄的花瓣裹着浅橙的花盘,像藏了一捧小太阳。
“原来你把它搬回卧室了。”梅韵涵指尖轻轻碰过花瓣,忽然想起龙斯誉当初在陶艺店,捏着陶泥反复修改花纹的模样——他总说“要把最好的都给你”,却从不说这些“最好”里,藏着多少个“偷偷打磨”的夜晚。
她换好衣服走到厨房,就看见龙斯誉系着围裙,正低头筛着面粉。晨光落在他发梢,把他白衬衫的袖口染成浅金,案板上摆着刚摘的桂花,细小的花瓣还沾着晨露,空气里满是甜香。“醒了?”他抬头,眼里亮得像盛了星光,“再等半小时就能吃桂花糕,你先去露台看看,我把那株开了的向日葵也搬回来了。”
梅韵涵走到露台,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暖了心——藤椅旁的木架上,摆满了他们种的向日葵:有从老宅移栽来的重瓣品种,花瓣层层叠叠像小皇冠;有城郊小院搬来的矮向日葵,花盘小巧却格外精神;最显眼的是那盆陶艺花盆里的向日葵,此刻竟已完全绽放,花瓣舒展着,正朝着晨光的方向。
“没想到它开得这么快。”梅韵涵蹲下来,鼻尖凑近花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龙斯誉端着刚温好的牛奶走过来,伸手把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昨天晚上我起来浇水,就看见它冒花苞了,特意守到后半夜,就想第一时间告诉你。”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正是记录向日葵生长的那本,最新一页写着“11月25日,陶艺盆向日葵盛放,重瓣,花盘直径12厘米,涵涵看到时笑了”,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还描了两朵向日葵。
梅韵涵接过本子,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从最初“0.5厘米新芽”的紧张,到“叶片发黄”的慌乱,再到“移栽成功”的雀跃,每一页都藏着他的用心。她忽然想起婚礼前,他蹲在花田给每一株向日葵编号的模样;想起在老宅,他跟着龙震霆学种向日葵时的认真——原来爱从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把你在意的小事,都写成时光里的诗,一页一页,全是你的名字。
吃过桂花糕,两人决定去城郊小院看看。车子刚拐进小院的石子路,梅韵涵就忍不住惊呼出声——满院的向日葵都开了,金色的花盘迎着阳光,像铺了一地的小太阳。风一吹,花瓣轻轻晃动,连空气里都飘着向日葵的清香,远处的木牌“韵涵的秘密花园”在花丛中若隐若现,旁边“龙先生永远守护”的小字,被阳光晒得格外清晰。
“你什么时候给它们浇的水?”梅韵涵走进花丛,伸手拂过一片花瓣。龙斯誉从后备箱拎出个野餐篮,笑着说:“上周我来的时候,发现有几株花盘有点歪,就找了竹竿帮它们撑起来,还施了点有机肥,没想到这周就全开了。”他蹲下来,从野餐篮里拿出块格子餐布,铺在花丛旁的草地上,“我们今天在这里野餐,你画你的画,我给你当模特。”
梅韵涵拿出画具,刚支好画架,就看见龙斯誉从车里抱来个东西——是他们婚礼时用的胡桃木画架,上面还挂着那幅“画师初遇”的临摹画。“我想让它也看看我们的向日葵。”他把画架放在餐布旁,阳光落在画纸上,画里穿白衬衫的少年,竟与眼前的龙斯誉渐渐重叠。
她握着画笔,忽然想起高三那年,在南方画室第一次见他的场景:他穿着白衬衫,站在画架旁,她不小心把颜料蹭到他衣角,他却笑着说“没关系,这样更有艺术感”。那时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意外闯入的少年,会成为她余生的同行者,会陪她从画室走到花田,从心动走到圆满。
画笔在纸上滑动,很快,满院的向日葵和花丛旁的龙斯誉,就渐渐出现在画纸上。龙斯誉坐在餐布旁,没打扰她,只是拿出手机,悄悄拍着她画画的样子——镜头里,她专注地盯着画纸,阳光落在她发顶,像镀了层金边,连握笔的指尖,都沾着淡淡的颜料。
“画好了吗?”过了许久,龙斯誉轻声问。梅韵涵把画递给他,笑着说:“你看,把我们的小院画下来了,以后不管我们去哪里,看到这幅画,就像看到家一样。”龙斯誉接过画,指尖轻轻拂过画里的向日葵,忽然抬头,眼里满是认真:“涵涵,我们在这里拍张合照吧,洗出来贴在画的旁边,以后每年都来拍一张,看看我们的向日葵,也看看我们。”
正说着,梅韵涵的手机响了,是吴妈打来的。“韵涵啊,你们在哪呢?老宅的向日葵也开了,你伯父特意打电话,让你们回来吃饭,说要给你们做糖醋排骨。”吴妈的声音里满是笑意,还夹杂着龙震霆的声音:“让他们早点回来,晚了排骨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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