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后墙那道半人高的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苏九的额头正沾着块蜘蛛网。
他猫着腰钻出来,怀里紧抱着三本边角卷翘的旧账本,封皮上的“苏府账房”四个字被虫蛀得只剩半截,倒像是“苏府账”——倒也贴切,毕竟这账里的猫腻,够苏府某些人喝一壶了。
“系统,你说我爹当年是不是也这么猫着腰翻账本?”他对着空气嘀咕,指尖蹭掉脸上的尘灰,月光顺着瓦缝漏进来,照得账本上的墨迹泛着冷光。
系统没理他,倒是暗室里的余火“噼啪”炸了个火星,惊得梁上的老鼠“嗖”地窜走,倒像是在催他赶紧行动。
族会厅的灯笼还亮着。
苏九踹了踹沾灰的布鞋,把账本往八仙桌上一摊,震得茶盏里的残茶溅出半滴。
正捧着水烟袋打盹的三长老被惊醒,烟杆“当啷”掉在地上:“小九?大半夜的你——”
“三长老,您看看这账。”苏九翻到第二本,食指重重按在某页,“我爹名下的西田庄,契书上写着‘绝户充公’,可当年我娘怀着我呢!这红手印……”他扯过桌角的烛台,火光下,契约边缘的朱砂印子泛着诡异的紫,“王德发先生的仿冒手艺,连墨里掺的松烟都跟他铺子里卖的一个味儿。”
堂下忽然响起抽气声。
被点到名的王德发正缩在柱子后头,听见自己名字浑身一哆嗦,算盘珠子“哗啦啦”撒了一地:“你、你血口喷人!”他那把山羊胡抖得像被风吹乱的草,手指死死抠着柱础,石粉簌簌往下掉。
苏文远端坐在主位,茶盏在他手里转得飞快,可指节泛白的模样比茶盏转得还快:“小小家丁,也配查族中账务?莫不是受了外贼挑唆——”
“叮——”
苏九耳朵一竖。
系统那道熟悉的电子音在脑子里炸响时,他差点笑出声——这破系统,偏挑他要掀桌的时候送题。
淡金色光幕浮现在眼前,选项在视网膜上跳动:
【A. 直接举报(成功率60%,奖励《口才训练》高阶篇)】
【B. 引爆矛盾(成功率80%,奖励族人好感度+10)】
【C. 装哭诉苦(成功率90%,惩罚:被嘲笑三日)】
“装哭?让我苏九在族老跟前抹眼泪?”他眼皮直跳,余光瞥见苏婉儿正攥着帕子站在廊下,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得,选B!反正被嘲笑也比被当猴耍强。”
“苏文远族老,您看这是什么?”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前儿个我在您书房梁上掏鸟窝,掉下来这么个宝贝。”油布摊开,泛黄的信纸上盖着朱红官印,“您求安州知府‘照拂苏府产业’的信,里头还说‘苏明远那死脑筋早该埋了’——”
“啪!”
主位的茶盏碎在地上。
苏文远的脸比碎瓷片还白,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你、你偷我东西!”
“偷?”苏九弯腰捡起半片瓷碴,在手里抛着玩,“您当年偷我爹的田契时,可没说过这俩字。”他话音未落,堂下已经炸了锅。
七长老拍着桌子骂“狼心狗肺”,五奶奶抹着眼泪说“造孽”,连向来最护短的二伯公都揪着苏文远的袖子:“你、你真把明远家的铺子卖了?那是他用命换的商路啊!”
苏文远的膝盖“扑通”砸在青石板上。
他扯着苏九的裤脚,眼泪鼻涕糊了一片:“九小子,我、我是鬼迷心窍……你爹的事我真不知情啊!”
“不知情?”老管家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那半块“忠”字玉佩,“十八年前,是谁说苏明远押货染了时疫,连尸首都不让进祠堂?”他声音发颤,可眼里的光比烛火还亮,“小九他爹咽气前攥着玉佩说‘苏府藏着大秘密’,现在看来,这秘密不是旁的——”他盯着瘫在地上的苏文远,“是藏着吃里扒外的家贼!”
族会厅霎时静得能听见心跳。
苏婉儿走过来,轻轻把帕子递给苏九:“苏九哥,你比我想象中……更像个苏家人。”她指尖扫过账本上的字迹,嘴角带起点笑,“我早说过,那几本账不对劲儿,可没人信我。”
“叮——黄金任务完成,奖励翻倍:《口才训练》高阶篇+解锁【市井耳目(中级)】。”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苏九正接过老管家递来的茶盏。
他望着窗外渐白的天色,摸着怀里的玉佩笑:“合着这系统早就算计好了,让我先学骂人再学打听消息?得,以后说话得讲究点,省得被人说没文化。”
老管家突然咳嗽起来。
他背过身去整理桌角的账本,可苏九分明看见他手在抖——不是之前那种害怕的抖,倒像是……藏着什么没说的话。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咚——”的一声,惊得檐角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也惊得老管家的指尖在“忠勇”玉佩上顿了顿,像在按什么暗号。
“陈伯?”苏九刚要开口,就见二伯公揪着苏文远的衣领往外走,族老们嚷嚷着要去查库房,苏婉儿拽着他问暗室还有没有宝贝。
老管家趁机溜到廊下,对着东墙那株老梅树站了好久,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道没说完的话。
苏九摸着下巴看那影子。
系统新解锁的功能在脑子里嗡嗡响,可他突然觉得,老管家今晚的沉默,比刚知道爹被毒杀时的眼泪,更让人心里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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