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发生冲突的山路,龙沐阳强忍着伤痛和毒性带来的虚弱,凭藉着多年前模糊的记忆和对山川地脉的直觉辨认,向着靖州县城的方向艰难跋涉。
湘西的山路崎岖难行,对於伤病之躯更是巨大的考验。他不敢走大道,只能穿梭於人迹罕至的小径和密林之间。体内的毒素虽被暂时压制,却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消耗着他的生机,并带来阵阵晕眩和幻觉。好几次,他差点从陡峭的山坡失足滑落,全凭着过人的意志力和对危险的本能反应才化险为夷。
胸口的石坠偶尔会传来微弱的温热,似乎在提醒他方向,又像是在与他体内残留的巫毒进行着某种对抗。那块来自乌头寨的信物,在这远离其本源的地方,依旧保持着一丝神秘的力量。
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期间仅以野果泉水和随身携带的少量乾粮果腹,龙沐阳终於拖着近乎极限的身体,远远看到了靖州县城的轮廓。
这是一座比辰溪更显古旧僻静的小城,同样依山傍水,城墙多有残破,却多了一份岁月沉淀下的安宁。城内建筑多为木质吊脚楼和青砖瓦房,街道狭窄,生活节奏缓慢。
龙沐阳没有立刻进城,而是在城外沅水支流旁的一处浅滩边,仔细清洗了脸庞和手上的污垢,换上了最後一套相对乾净的衣物,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像逃难的流民,更像一个风尘仆仆的旅人。他必须低调,不能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凭藉记忆,他绕到县城後方一条安静的老街,在一排看起来都有些年头的铺面中,找到了那间名为“百草堂”的药铺。铺面不大,门脸古旧,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已经有些褪色,空气中飘散着浓郁而纯正的药香。
龙沐阳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迈步走了进去。
店内光线略暗,一排排古朴的药柜直抵天花板,柜面上的铜环磨得发亮。一个小学徒正在柜台後低头捣药。看到有客人进来,连忙抬头:“客人抓药还是问诊?”
“请问傅苍柏傅老先生可在?”龙沐阳声音沙哑地问道。
小学徒打量了一下龙沐阳,见他脸色极差,气息微弱,不敢怠慢:“师父在後堂炮制药材。客人您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不多时,一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穿着灰色棉布长衫的老者从後堂缓步走出。他目光温和却透着洞察世事的清明,正是龙沐阳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老药师傅苍柏。
傅老的目光落在龙沐阳脸上,微微一凝,眉头轻轻蹙起:“这位小哥,你……”他话未说完,似乎已经从龙沐阳的气色和呼吸中看出了极不寻常之处。
龙沐阳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行礼:“傅老先生,冒昧打扰。数年前小子游历至此,曾有幸得老先生赠药救治中暑之苦,不知老先生可还记得?”
傅老仔细端详了一下龙沐阳的脸庞,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哦……是你啊。当年那个独自进山采药、差点倒在路边的年轻後生?你这……几年不见,怎麽弄成这副模样?”他的语气中带着惊讶和一丝关切。
龙沐阳苦笑一下:“此事说来话长。小子遭人暗算,身中奇毒,又受了些内伤,听闻老先生仍在靖州,特来求助。”
傅老脸色凝重起来,示意小学徒关上店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後对龙沐阳招招手:“随我来後堂。”
後堂是一个宽敞的院子,晒着各种药材,角落里还有几个正在冒着蒸汽的药炉。浓郁的药味几乎化不开。
傅老让龙沐阳坐下,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之上。手指刚一接触,傅老的神色就瞬间变得无比严肃,闭上眼睛,细细感知。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好诡异霸道的毒性!阴寒蚀脉,燥烈伤神,还纠缠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异之气!这绝非寻常蛇虫或草木之毒!你到底是招惹了什麽东西?还有这内伤……似是地脉煞气反噬所致?!”
龙沐阳心中佩服,傅老仅凭脉象就能将他的情况说得八九不离十,果然医术精湛,见识非凡。
“老先生慧眼如炬。”龙沐阳叹了口气,简要地将自己遭遇“寻真会”、探索地脉节点、身中巫毒以及强行压制毒素的经过选择性地说了一些,隐去了《山海图》和乌头寨的具体细节,只说是在深山寻药时意外卷入纷争。
傅老听得眉头紧锁,脸色变幻不定,最终长叹一声:“原来如此……近来确实听闻一些山里不太平,有些外来的陌生人在打听古里古怪的东西,没想到竟牵扯如此之深。你这毒……麻烦得很啊!”
“可有解法?”龙沐阳急切地问。
“难,极难!”傅老摇头,“此毒混合多种剧毒虫豸和邪异草药,又经秘法炼制,早已纠缠一体,侵入五脏六腑和周身经脉。你之前用以压制毒性的方法虽是奇招,险中求生,但也进一步激化了毒性,使其更加盘根错节。若要强行拔除,除非有传说中的‘万年石乳’或‘凤血藤’那般至宝,否则几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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