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龙渊秘境,浓郁纯净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远超外界任何所谓的洞天福地,几乎可与那须弥洞天媲美。举目望去,山川秀丽,灵植遍地,亭台楼阁古朴大气,与外界那死寂破败的景象恍若两个世界。
然而,龙沐阳灵觉敏锐,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片祥和背後隐藏的紧迫与忧虑。秘境边缘那层巨大的光幕结界虽然依旧坚韧,却在无时无刻地承受着外界幽冥死气的冲击,光幕流转间,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许多地方的地脉灵光也显得有些黯淡,显然维持这方净土的消耗极其巨大。
长老龙丘带着两人沿着一条以白玉铺就、两旁种满奇花异草的道路向秘境深处走去。路上遇到的龙渊族人,无论是正在修炼的青年,还是劳作中的妇孺,见到龙丘都恭敬行礼,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龙沐阳身上,尤其是感应到他怀中《山海图》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时,无不露出与龙丘先前一般的激动、敬畏与难以置信的神色,纷纷驻足行礼。
“祖器归来”的消息,显然已通过某种方式迅速在族内传开。
很快,一座气势恢宏、依山而建的巨大石殿出现在眼前。殿门之上,悬挂着一块古朴匾额,以一种龙沐阳从未见过却又能莫名理解其意的古老文字书写着两个大字——祖龙殿。
殿门前,已有十余位气息渊深、与龙丘装扮相似的老者肃立等候。为首一人,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似有日月流转,气息如渊似狱,远在龙丘之上,显然便是龙渊一族的族长。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了龙沐阳,尤其是在他怀中之处停留,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难以抑制地泛起激动的波澜。
“老朽龙渊一族族长,龙霆。”为首老者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威严,他对着龙沐阳郑重拱手,“恭迎祖器归来!恭迎龙公子、秦先生驾临龙渊!”
其身後所有长老同时躬身行礼,态度诚恳而恭敬。
龙沐阳与秦文明不敢怠慢,连忙还礼:“晚辈龙沐阳(秦文明),见过龙族长,各位长老。”
“不必多礼,二位乃是我族恩人,更是贵客!”龙霆族长伸手虚扶,目光灼灼地看着龙沐阳,“龙公子,可否让老朽一观祖器?”
龙沐阳略一沉吟,便坦然将《山海图》古卷取出。到了此地,隐藏已无意义,不如坦诚相待。
古卷出现的瞬间,所有长老呼吸都为之一窒,目光紧紧黏在其上,激动、怀念、敬畏种种情绪交织。祖龙殿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嗡鸣,与古卷产生了共鸣!
龙霆族长仔细感应着古卷的气息,伸出手,却并未触碰,只是隔空细细感应,良久,才长长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不会错……这苍凉厚重的山河意志,这纯正的本源气息……确是我族遗失万载的圣物——山河社稷图残卷!虽然残缺,灵性有损,但核心本源未失!苍天佑我龙渊!”
他收回手,看向龙沐阳的目光更加不同:“龙公子能得祖器认可,并与之共鸣,助其恢复部分威能,实乃天定缘法!老朽代表龙渊全族,再次拜谢公子大恩!”说着便要再次行礼。
龙沐阳连忙拦住:“族长言重了,机缘巧合罢了。如今幽冥之息肆虐在外,危及苍生,晚辈亦只是尽绵薄之力。”
“公子谦逊。”龙霆族长赞许地点点头,侧身相邀,“此间非说话之地,二位请入殿详谈。”
众人进入祖龙殿。殿内空间极其广阔,布置却十分简朴古拙,充满岁月痕迹。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上刻满了复杂的星图与山河脉络,此刻正微微发光,与龙沐阳手中的古卷隐隐呼应。四周墙壁上则刻满了古老的壁画,描绘着先民筚路蓝缕、开辟山河、以及与各种恐怖魔物、汹涌黑气搏杀的史诗场景。
分宾主落座後,龙霆族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龙公子,秦先生,外界情况,龙丘长老已大致告知老朽。幽冥之息已浓郁至引发‘潮汐’,巡夜者再现,这确实是全面爆发的前兆,情况比老朽预想的还要糟糕。”
一位脾气火爆的红脸长老猛地一拍椅子扶手,怒道:“定是幽冥宗那帮杂碎!这些年他们活动越发猖獗,定然是他们在不断破坏各地残存的封印节点!”
龙霆族长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对龙沐阳道:“公子既然从葬神谷脱身,想必也见到了那里的惨状。那里曾是上古主战场之一,也是幽冥之息的一个重要爆发口,如今其内部情况恐怕已恶化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龙沐阳沉声道:“确是如此。谷内时空错乱,死气滔天,更有难以言说的恐怖存在。”他想起那只森白巨爪,依旧心有余悸。
“根据族中秘典记载,”龙霆族长语气沉重,“当年源初殿堂崩毁,众圣以生命为代价,将最主要的几个幽冥爆发口封印,但仍有无数细小的裂隙存在。万载以来,我龙渊一族与其他几支守源人後裔(如悬剑山、天工阁等)的先辈们一直恪尽职守,不断加固修补这些裂隙。然而,岁月流逝,传承断绝,力量衰微,加之像幽冥宗这等投靠幽冥、甘为爪牙的邪道势力不断破坏,导致封印日益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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