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黎明来得特别安静。林越几乎是睁着眼熬过了后半夜,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昨天发现的不明脚印和折断的树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这座岛,可能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天刚蒙蒙亮,他就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火塘里的火生得旺旺的。温暖的火光驱散了一些寒意,也给了他一点勇气。他嚼着昨天剩下的烤鱼,味同嚼蜡,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不能坐以待毙。”他对自己说,“得把这里弄得安全点。”
他首先想到的是预警。光靠耳朵听不够,得有个提前报警的东西。他在营地周围转悠,寻找合适的材料。很快,他发现了那种干枯后会变得很脆的空心灌木茎,轻轻一踩就会发出“咔嚓”声。他还捡到了一些被海浪冲上来的、大小不一的贝壳。
一个简单的主意冒了出来。他用细藤蔓把这些空心茎干和贝壳串起来,做成几串长长的“铃铛链”,然后把这些链子松松地挂在营地外围的灌木丛和矮树枝上,尤其是那些视线不好的死角。只要有东西经过碰到藤蔓,这些空心杆和贝壳就会相互碰撞,发出声响。
“虽然简陋,但总比没有强。”林越布置完,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这就是他的简易预警机关。
接着,他需要更好的武器。那根削尖的木矛对付小鱼小虾还行,真要遇到危险,恐怕不够看。他找到一块边缘比较锋利的扁平的石头,用藤蔓把它牢牢地绑在另一根更粗壮的木棍顶端,做成了一把简陋的石斧。虽然挥舞起来很费力,但劈砍的效果比木矛好多了。
整个上午,他都在忙着加固营地和完善工具。他还用柔韧的树枝尝试编织一个捕鱼的篓子,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手艺实在太差。
中午,他去检查陷阱。第一个套索陷阱空着,第二个压拍陷阱也是老样子。他叹了口气,并不太意外。狩猎需要耐心和运气。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阵微弱的“扑腾”声吸引了他。在第三个陷阱附近,一只肥硕的海鸟被藤蔓缠住了脚,正在拼命挣扎!看来是来偷吃陷阱里的诱饵,结果自己中了招。
“哈哈!总算有收获了!”林越高兴地跑过去,小心地抓住海鸟。这可比老鼠肉多得多了!晚餐有着落了!
带着这份意外的惊喜,他回到营地,迫不及待地开始处理海鸟。有了石斧,砍断鸟脖子和肢解起来容易多了。他把大部分鸟肉切成条,挂在火塘上方熏制,希望能保存得久一点。
傍晚,他正烤着鸟腿,浓郁的肉香飘散开来。突然——
“咔嚓!哗啦!”
营地外围他设置的预警机关发出了刺耳的声响!有东西碰响了那些空心杆和贝壳!
林越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抓过刚做好的石斧和长矛,紧张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两个矮壮、皮肤黝黑的身影,从树林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们几乎赤身裸体,只在腰间围着破烂的兽皮,身上用白色的泥巴画着奇怪的图案,头发脏乱地纠结在一起。手里拿着粗糙的石斧和削尖的木矛,眼神像野兽一样凶狠,死死地盯着林越,以及火上那只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的海鸟腿!
野人!这岛上真的有土着!
林越浑身的血都凉了。对方有两个人,看起来非常强壮,而且对这里的环境比他熟悉得多。硬拼肯定吃亏。
两个野人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吼叫,一步步逼近,目光在烤鸟腿和林越手中的武器之间来回移动。他们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要抢吃的!
林越大脑飞速运转,心脏狂跳。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没有做出攻击姿势,而是慢慢抬起空着的左手,指了指火上的鸟腿,又指了指野人,做了一个“给你们”的手势。
然后,他非常缓慢地侧身,用长矛将串着烤鸟腿的树枝从火上移开,小心地推向野人方向,自己则后退了几步,保持距离。
这个举动让野人愣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喉咙里发出含糊的交流声。他们对食物和火焰充满渴望,但显然也对林越这个陌生人和他手里的武器心存警惕。
僵持了几秒钟,那个看起来更壮的野人低吼一声,猛地冲上前,一把抓起滚烫的鸟腿,烫得他龇牙咧嘴,却舍不得松手,迅速退回到同伴身边。两人立刻狼吞虎咽地分食起来,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林越,尤其是他手里那把绑着石头的斧子。
林越保持防御姿态,一动不动,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很快,鸟腿被吃光了。两个野人舔着手指,意犹未尽。他们的目光又投向了林越熏烤的那些鸟肉条,贪婪之色更浓。他们挥舞着武器,发出更大的吼声,又向前逼近了几步。
贪得无厌!林越心中暗骂。他知道,一味退让不行了。
他握紧石斧,猛地向前踏出一小步,将斧头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同时,他瞪大眼睛,发出了一声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吼!他必须让对方明白,继续前进,就要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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