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获。
这个词，不带任何温度，却比最恶毒的诅咒更令人不寒而栗。
它代表着，零在对方眼中，不是一个生命，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一个有待研究，有待分解的……标本。
喜马拉雅山脉上空，那只由无数几何图形构成的巨眼，缓缓转动。
没有能量波动。
没有物质攻击。
但是，林越却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错误”信息，正顺着他与零的意识连接，疯狂地倒灌进来！
那是一种冰冷的，扭曲的，试图将所有已知概念全部颠覆的逻辑病毒！
【警告！侦测到超高维数据入侵！正在污染盖亚意识链接！】
【正在尝试隔离……隔离失败！对方逻辑层级高于当前协议！】
零那威严而慈悲的盖亚之声，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林越的意识仿佛被扔进了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充满了乱码的搅拌机里。
他“看”到，代表着生命法则的绿色符文，正在被一种灰色的，无法理解的“非符文”所覆盖。
他“听”到，地球的脉搏，那亿万生命的共鸣，正在被一种单调的，机械的“噪音”所干扰。
这不是战斗。
这是更高等级的程序员，在试图格式化一台不属于他的电脑！
【系统吐槽：卧槽！这什么情况！是病毒攻击！宿主，快断网！拔网线啊！】
断网？
怎么断？
他与零的连接，是灵魂层面的共鸣，是这个世界最底层的绑定。
断开连接，就等于让他亲手扼杀零刚刚觉醒的，属于“盖亚”的这一面！
“零！”
林越在混乱的意识风暴中，发出了自己的咆哮。
“别被它带走节奏！不要试图去理解它的逻辑！那是陷阱！”
他自己也曾是程序员，他瞬间就想通了关键。
面对一个你完全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的病毒，你最好的应对方式，不是去分析它，破解它，而是将它彻底隔离，关进一个它永远也出不来的“沙箱”里！
【我……无法构建有效的‘沙箱’。】零的声音透出一丝疲惫，【它的每一次运算，都在改写我周围的基础法则。】
盖亚形态很强。
但这种强大，是基于“地球”这个服务器的。
而现在，这个“观测者”，正在试图修改服务器的底层代码！
【系统吐槽：完了完了！管理员权限被抢了！这BOSS开挂的！举报，必须举报！】
就在林越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那片灰色乱码彻底吞噬时。
零那璀璨的绿色神魂，猛地一收！
所有与外界的连接，所有对全球源质网络的掌控，所有对亿万生命的感知，在这一瞬间，全部被她主动切断！
那股慈悲万物的盖亚意志，收缩成了一个纯粹的，凝练到了极致的光点。
【林越。】
零的声音，重新变回了林越所熟悉的，那份清冷与平静。
【它的目标是我。】
【物理层面，它无法对我造成伤害。但数据层面，它正在污染我的本源。】
【我需要进入一个，连它也无法轻易解析的地方。】
“哪里？”
林越的意识立刻追问。
【我的‘家’。】
零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奇特的，近乎于怀念的情绪。
【远古文明在献祭一切时，为我建造的最终避难所。】
【它位于星球的核心，是一个由纯粹能量和数据构成的‘意识空间’。】
【那里，封存着他们对抗‘吞噬者’的所有希望。】
林越瞬间明白了。
那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底牌！是人类文明唯一的翻盘点！
【但是，开启它，需要一个‘钥匙’。】零继续说道，【一个不属于远古文明，也不属于盖亚协议的，最大的‘变量’。】
【系统吐槽：……等等！这个剧本我熟！不会说的是我吧？哎呀，人家这么重要，都不好意思了呢！】
【是你，林越。】
零直接肯定了林越的猜想，也无情地击碎了系统的幻想。
【你的灵魂，你的存在，就是那把钥匙。】
【现在，我要回家了。】
【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我拒绝。”
林越的回答，出乎了零的意料，也让系统当场死机。
【系统吐槽：？？？宿主你疯了？！这种送装备送外挂的好事你拒绝？！】
【为什么？】零的意识中，传来一丝困惑。
林越笑了。
他的意识体，在那片风暴中，坚定地“望”着零。
“那不是‘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的问题。”
“而是，‘没有我，你看得住家门吗’的问题。”
“走吧，回家。”
零沉默了片刻。
那颗凝练到极致的光点，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坐标确认。】
【意识跃迁，启动。】
下一瞬。
轰！
林越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审判日”的驾驶舱中，从喜马拉雅的山巅之上，从这个物质世界里，狠狠地抽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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