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慢慢走向厨房,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厨房里有微弱的火光在跳动。
这么晚了,还有人没睡?
他心里一紧,放轻了脚步,悄悄探头看去。
灶膛里,几根柴火烧得正旺,映着一张熟悉的侧脸。
是四嫂张桂芝。
她正蹲在灶膛前,小心翼翼地往里添着柴火,锅里似乎温着什么东西。
“四嫂?”
李砚秋轻声喊了一句。
张桂芝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清是他后,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六弟,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局促。
李砚秋走进去,看了一眼锅里。
“我睡醒了,有点饿,想找点吃的。四嫂,你这是……”
“娘说你今天累坏了,晚饭也没吃几口,怕你半夜饿醒,就让我把饭菜在锅里给你温着。”
张桂芝说着,揭开了锅盖。
一股饭菜的香气立刻飘散出来。
锅里用一个大碗装着半碗米饭,上面还盖着几块鱼肉,旁边的小碟子里,是两个金黄的南瓜饼。
李砚秋的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暖意,
他没想到,家人竟为他想得如此周到。
“快吃吧,还热乎着呢”
张桂芝把碗筷拿出来,递给他。
李砚秋接过碗,却没有立刻动筷子,他把那两个南瓜饼分了一个给张桂芝。
“四嫂,你也吃。”
张桂芝连忙摆手。
“不不不,这是留给你的,我吃过了。”
“拿着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李砚秋的语气不容拒绝,直接将南瓜饼塞到了她的手里。
张桂芝捏着温热的南瓜饼,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她在这个家里,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给别人添麻烦,像这样被人真心实意地关心,还是头一次。
李砚秋没再多说,坐到小板凳上,就着灶膛的火光,大口吃了起来。
鱼肉鲜美,米饭温热,吃进胃里,熨帖极了。
张桂芝小口小口地吃着南瓜饼,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六弟,你慢点吃,别噎着。”
李砚秋点点头,几口就将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
他放下碗,看向张桂芝,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四嫂”
“嗯?”
“你的手艺很好”
李砚秋说得很认真,
“以后我再弄到什么好东西,你来做,咱们一起吃。”
他知道四嫂带着大丫,在这个家里过得不容易,总想多帮衬她们母女一点。
直接给东西,她肯定不会要,但用这种方式,她就容易接受多了。
张桂芝愣住了。
她没想到李砚秋会这么说。
“我出东西,你出力,很公平”
李砚秋补充道。
他想起空间里还有不少野鸡蛋。
“我还有些野鸡蛋,明天你炖个鸡蛋羹,给大丫也补补身子。”
听到“大丫”两个字,张桂芝的防线彻底被击溃了。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李砚秋吃过早饭,正准备出门,院门就被人推开了。
李建军和李建国两个半大小子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
“六哥!”
“六哥,你今天还去山上吗?带我们一起去吧!”
两个孩子一脸的兴奋和期待,手里还拿着削好的木棍,显然是有备而来。
李砚秋笑了笑,摇了摇头。
“今天不进山,我得去看看之前挖的陷阱。”
他不能带这两个孩子去,陷阱里万一真有大家伙,太危险了。
“啊?”两个小子顿时垮下了脸,满眼的失望。
蒋春兰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旧外套。
“去看看也好,别往深山里走,听见没?那里面不安生。”
她把外套递给儿子,嘴里不停地叮嘱着。
李砚秋接过外套搭在肩上,应了一声。
“娘,我知道了”
他扛起墙角的铁锹,跟家人打了声招呼,便走出了院子。
清晨的村庄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空气里带着露水的湿润和泥土的芬芳。
路上,已经有不少村民背着篮子,拿着工具,三三两两地往山坡上走。
都是去挖野菜的。
这个年景,能多一口吃的,就能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李砚秋没有停留,脚步轻快地朝着后山走去。
喝了灵泉水后,他的体力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以前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现在感觉轻松了不少。
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来到了之前挖陷阱的地方。
陷阱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面,他用树枝和杂草做了伪装,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离得老远,他就听到了一阵哼哧哼哧的粗重喘息声,还夹杂着刨土和撞击的闷响。
有货!
李砚秋心头一喜,加快了脚步。
他拨开灌木丛,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陷阱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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