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族谱突然“簌簌”地动了起来,像是有风吹过,可祠堂的门窗明明都关着。她屏住呼吸,看着族谱的书页慢慢翻开,翻到记载“子嗣”的那一页时,突然停住了。那一页上,每个名字旁边都画着个小小的符号,有的是圆圈,有的是叉号,只有最下面一个名字旁,画着个奇怪的形状——像个蜷缩的胎儿,边缘还带着几道细长的痕迹,像是指痕。更诡异的是,那一页纸正簌簌往下掉着暗红粉末,落在供桌上,堆成了一小撮,和她昨夜换下的染血床单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少奶奶,您怎么在这儿?”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陈清沅浑身一僵,她猛地回头,看见老管家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盏纸灯笼,灯笼的光忽明忽暗,照得他脸上的沟壑里都像是藏着阴影。他手里还端着个黑漆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碗沿沾着几根细小的、浅褐色的东西,像是毛发。
“我……我睡不着,过来看看。”陈清沅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下意识地往供桌后躲了躲,却不小心碰到了桌腿,桌上的烛火晃了一下,照亮了供桌底下——那里堆着些破旧的红绸,绸面上绣着的鸳鸯都褪了色,只剩下些暗红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
老管家慢慢走进来,脚步轻得像猫,他把托盘放在供桌上,推到陈清沅面前:“少奶奶,老夫人吩咐了,让您每晚都喝这碗安胎药,说是用老参和百年胎盘熬的,能保陈家子孙平安。”他说话时,眼睛始终盯着陈清沅的腹部,那眼神让她浑身发毛,像是在看一件即将成熟的“货物”。
陈清沅刚要拒绝,脖颈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住了——是供桌下垂着的红绸,不知何时飘了起来,像条活蛇似的绕着她的脖子,越勒越紧。她张着嘴想要求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管家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他慢慢抬起手,指尖划过那本族谱,停在那个血胎形状的符号上:“少奶奶,您知道吗?陈家每代媳妇,都要给祖宗‘养胎’,这族谱上的名字,都是‘养胎’成功的人……”
红绸勒得她几乎窒息,眼前开始发黑,供桌上的烛火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光点。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晕过去时,红绸突然松了,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老管家已经不见了,托盘里的汤药还在冒着热气,碗沿的毛发在灯光下看得更清楚了——那根本不是毛发,而是细小的、带着血污的胎发。
她猛地惊醒时,枕头上还沾着几根红绸丝,和祠堂里那些红绸一模一样。窗外的月光正斜斜照在梳妆台上,那枚血玉簪就放在台面上,凹槽里的暗红液体已经积了半槽,腥气比之前更浓了。她坐起身,刚要去拿簪子,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像是有把小刀在里面搅动。她慌忙伸手去摸,却摸到小腹上凸起一个拳头大的硬块,还在轻轻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敲打着她的五脏六腑,每动一下,就有一阵钻心的疼顺着脊椎往上爬。
“清沅,该喝安胎药了。”
门外传来婆婆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像浸了蜜的毒药。陈清沅慌忙把血玉簪塞进枕下,用被子盖住小腹上的硬块,刚整理好衣服,门就被推开了。婆婆穿着件深紫色的锦缎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暗金色的缠枝莲纹,和血玉簪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她手里端着个白瓷碗,碗里盛着黑漆漆的药汤,热气袅袅,飘出的味道和祠堂里那碗一模一样,碗沿同样沾着几根细小的胎发。
“快喝吧,这可是我特意让厨房熬的,用了三百年的老参和上好的百年胎盘,能保我陈家子孙平安。”婆婆笑着把碗递过来,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极了祠堂里那幅褪色的祖宗画像——画像上的陈家老夫人,也是这样笑着,嘴角却隐隐透着股说不出的狰狞。
陈清沅的手都在抖,她盯着碗里的药汤,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药汤表面浮着一层油光,底下似乎沉着些细小的东西,像是碎肉。“娘,我……我现在不渴,等会儿再喝吧。”她试图推开碗,却被婆婆按住了手。
婆婆的手冰凉,指甲又长又尖,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清沅,这药得趁热喝才有效,你难道不想给陈家添个子嗣吗?你要是不听话,可就辜负了陈家对你的期望,也辜负了你爹娘的一片苦心啊。”她的声音慢慢变沉,眼神里透出一股阴冷的光,像毒蛇盯着猎物。
陈清沅没办法,只能接过碗,捏着鼻子往嘴里灌。药汤滑进喉咙时,一股熟悉的腥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和血玉簪里的液体、祠堂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她强忍着恶心咽下去,刚放下碗,腹部的蠕动突然变得剧烈起来,硬块竟开始顺着肋骨往上爬,顶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喉咙里钻出来。
“别乱动!这是祖宗在认亲呢!”婆婆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声音陡然变尖,像指甲刮过玻璃。陈清沅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婆婆的眼睛,却突然发现,婆婆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脸,而她的脸正慢慢变形,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小的尖牙,牙龈上还沾着点暗红的东西,像没擦干净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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