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对着旁边那块号称“非元婴不可伤”的玄煞试剑石，随意地、轻轻地横向一划。
动作舒缓，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灵力碰撞的爆鸣。
只听极其细微的“嗤”的一声轻响，仿佛热刀切入了凝固的牛油。
那坚不可摧的玄煞试剑石，从中部位置，无声无息地分成了上下两半。切面光滑如镜，甚至能清晰地映出周围众人那瞬间呆滞、凝固的表情！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平滑到极致，轻松到仿佛切开的不是坚硬无比的试剑石，而是一块柔软的豆腐！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风雪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平滑如镜的切口，又猛地转向那个依旧面色平静、缓缓收回手指的青袍掌柜。
那裘长老脸上的冷笑和倨傲瞬间冻结，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他离得最近，感受也最为清晰！在那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划之中，他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凝练，一种足以轻易撕裂金丹、湮灭神魂的恐怖锋芒！那一瞬间的危机感，比他面对闭关的冰姥时还要强烈数倍！
那不是金丹期该有的力量！绝对不是！
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他的后背，额头上青筋跳动，双腿竟有些发软。他毫不怀疑，刚才那一指若是落在自己身上，自己的护体灵光和金丹，恐怕会比那试剑石碎裂得更加彻底！
林玄收回手指，那层灰蒙蒙的毫光悄然隐去。他看都没看那变成两半的试剑石，目光重新落回脸色煞白、冷汗涔涔的裘长老身上，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裘长老？这石头……似乎不怎么结实。”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收购材料之事，林某皆是公平买卖，从未逾越。若贵派确实不愿见林某收购，直言便是，林某不再收购便是。何必动怒？”
裘长老喉咙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化作一片惨然的灰败。所有的气势，所有的刁难，在那轻描淡写的一指面前，都成了一个可笑至极的笑话。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发颤：“是……是裘某唐突了……林掌柜……勿怪，勿怪！收购之事，自是……自是自由买卖！我冰煞门绝无异议！打扰了，这就走，这就走！”
说罢，他甚至不敢再多看林玄一眼，猛地转身，对着那些早已吓傻的弟子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石头搬走！走！”
几名弟子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抬起那两半的试剑石，如同丧家之犬般，跟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裘长老，迅速消失在街道尽头。
围观的众人依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久久无法回神。看向那间小小杂铺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难以置信。
林玄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回到柜台后，重新拿起那支符笔，继续勾勒之前未完成的符文，神情专注，一如往常。
只是从此以后，冰风谷中再无一人，敢轻易招惹这位深藏不露的林记杂铺掌柜。
坊间开始流传，那位沉默的林掌柜，恐怕是一位炼体到了极高境界、或是修炼了某种恐怖指法的体修，其实力，绝非表面看起来的金丹初期那么简单。
冰风谷的水，似乎比想象中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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