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腰侧致命的剧痛和武魂的撕裂感。他抬起头,染血的脸庞上,那双虎目死死盯着柳擎天,充满了悲愤、痛苦,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和……一丝绝望中的明悟。他明白了柳擎天的用意。这驱逐,是枷锁,也是唯一能斩断萧震海疯狂报复的利刃!是给辰儿留下的,一线渺茫的生机!
“好……驱逐……” 萧战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我……亲自送他……走!”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但重伤加上阴毒之力的侵蚀,让他身体摇晃,几乎再次跌倒。
“爹!”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决绝的声音,如同划破阴霾的冰晶,从山谷入口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沐雪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洞口,她身后,竟跟着十余名气息精悍、身着苏家护卫服饰的武者!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战斗的痕迹,显然是一路强行突破阻拦才赶至此地!为首一人,赫然是苏家一位颇有威望的旁系长老,此刻脸色铁青,显然对苏沐雪的决定极为不满,却又不得不遵从。
苏沐雪无视了所有人,目光穿过狼藉的战场,越过柳擎天和重伤的萧战,直接落在山洞深处那流淌的星辉和萧辰身上。她的眼神,清冷依旧,却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不顾一切的决绝火焰!
她无视了父亲可能的震怒,无视了家族的阻拦,无视了柳擎天冰冷的驱逐令,更无视了萧震海等人怨毒的目光。她一步踏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坚定地响彻在死寂的山谷:
“苏沐雪在此!今日,我以苏家嫡女身份宣告:”
“萧辰若有罪,我苏沐雪,同罪!”
“萧辰若被逐,我苏沐雪,同往!”
“萧家若不容他,我苏家——亦不容尔等!”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砸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玉石俱焚的决心!她身后的苏家护卫和那位旁系长老,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却无人敢在此时反驳这位如同冰凰临世般决绝的大小姐。
“沐雪……” 重伤的萧战看着这个为了他儿子不惜与家族、与城主府意志对抗的少女,虎目之中瞬间涌上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感激,有震撼,更有深深的愧疚。
柳擎天看着苏沐雪,威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赞同,只是沉默。这少女的决绝,出乎他的意料,也让这盘棋,更加复杂。
萧震海看着苏沐雪和她身后的苏家护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苏家!苏家竟然为了那个小畜生,公开站到了对立面!这无疑是对他大长老权威的严重挑衅!
山谷内,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城主驱逐令已下,萧战重伤垂危,萧辰昏迷不醒,苏家强势介入……所有矛盾,在这星辉流淌的山洞前,达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
柳擎天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气息微弱却依旧倔强挺立的萧战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决:
“本座裁定:萧辰,即刻驱逐!三年不得归返!”
“萧族长,由你亲自执行!”
“苏家……好自为之!”
“萧大长老一脉,立刻随本座回城!不得再有任何异动!”
“违令者,杀——无赦!”
冰冷的命令如同寒流,冻结了所有的争执。驱逐已成定局,天风城的旋涡,暂时被这铁腕城主以最强硬的方式,强行按下了暂停键。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风暴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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