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六,辰时三刻,京城朝阳初升,将巍峨的城门楼映照得金碧辉煌。苏明远带着缉事厂众人押送着数辆密封的马车,缓缓行至城门前。车队中央的青铜马车内,正是从地宫所得的山河鼎,鼎身用特制的玄黑绸布覆盖,四周贴满了镇邪符箓。
城门口的气氛却格外凝重。守城士兵比平日多了三倍,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戟,如临大敌。更令人警惕的是,城楼上隐约可见几个身着各色服饰的身影——东面垛口处站着太师府的侍卫,西侧箭楼内有东瀛使团的人影,南面望台上还有几个道士打扮的地宗探子。
大人,情况不对。李清策马靠近,低声禀报,城楼东侧是太师府的赵无极,他身后那几个黑衣人气息阴冷,应该是地宗的高手。西侧窗口那个戴斗笠的,是东瀛使团的副使小野次郎。南面望台上那几个道士,看打扮像是龙虎山的人,但步伐间透着邪气,八成是地宗伪装的。
苏明远神色不变,右手轻轻抚过怀中的蕴灵佩。玉佩微微发烫,显然感应到了多方势力的窥探。他早就料到,自己带着山河鼎和《破军刀法》返回的消息已经传开,各方势力必定会前来试探。这些人的眼线遍布京城,地宫入口的动静根本瞒不过他们。
不必理会,按计划回衙。苏明远淡然道,声音中蕴含着精纯的内力,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天子脚下动手。
车队缓缓入城,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避让,但暗处无数道目光如影随形。苏明远端坐马上,双目微闭,仿佛在养神,实则《基础炼神术》已运转到极致。神识如蛛网般散开,将方圆百丈内的动静尽收心底。
东面茶楼二层,三个东瀛忍者,正在结印施术;西面绸缎庄门口,五个地宗探子,手中暗扣符箓;南面酒楼窗口,太师府的弓箭手,箭镞淬着蓝汪汪的剧毒...苏明远心中冷笑,还真是看得起我,这般阵仗,怕是把我当成突厥可汗了。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群东瀛使团的人拦在路中,为首的正是使团副使小野次郎。此人身材矮小,面白无须,腰间佩着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正是典型的东瀛二刀流打扮。
苏大人请留步。小野次郎皮笑肉不笑地行礼,汉语说得十分流利,却带着古怪的腔调,听闻大人在皇家猎场得了件前朝宝物,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也好让我等回去禀报天皇陛下,大明物华天宝,令人神往。
苏明远勒住马缰,目光如电:小野先生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这是我大明内务,与贵使团无关吧?况且...他语气转冷,东瀛使团何时有资格过问大明内政了?
小野次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却仍强作笑脸:大人误会了。我等只是好奇,想见识见识中原宝物的风采...话音未落,他突然向前踏出一步,手中折扇地展开。扇面上绘着诡异的血色符文,一股阴寒之气直扑苏明远面门!这是东瀛阴阳术中的摄魂咒,专攻人心神,中者会神智错乱。
苏明远却不闪不避,蕴灵佩微微一震,散发出柔和星辉。阴寒之气遇到星辉,如冰雪消融。更妙的是,星辉反卷而去,小野次郎闷哼一声,连退三步,脸色煞白如纸,显然吃了暗亏。
小野先生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苏明远语气依然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京城风大,小心闪着舌头。若是贵使团闲得发慌,不如多想想如何约束手下,莫要再发生前日那般当街调戏民女的事。
小野次郎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动手。他身后的几个忍者手按刀柄,但看到缉事厂众人已经结成战阵,只得悻悻退开。这一回合,东瀛使团完败。
车队继续前行,转过街角,又遇到一群道士打扮的人拦路。为首的老道手持拂尘,面如冠玉,看似仙风道骨,实则周身阴气缭绕,显然是地宗的高手。更令人警惕的是,他手中的拂尘暗藏玄机,每根尘丝都淬有剧毒,轻轻一拂就足以致命。
无量天尊。老道打了个稽首,贫道清虚,听闻苏大人得了一件星象至宝,特来请教。
苏明远目光微凝。这老道看似客气,实则暗藏杀机。他注意到清虚道人的手指微微颤动,正在暗中结印,显然在准备什么邪术。
道长有何指教?苏明远不动声色,暗中运转《太极导引术》,将一丝星辰力注入蕴灵佩。
清虚道人拂尘一摆,暗中结了个印诀:贫道近日观星,见紫微垣异动,恐有妖星现世。不知大人可曾察觉?夜观天象,见北斗明灭不定,似有邪物干扰星力。大人所得之物,莫非与此有关?
这话看似请教,实则暗藏杀机。若苏明远答错半句,立刻就会落下口实,被扣上私藏邪物的罪名。
苏明远却微微一笑:道长多虑了。昨夜北斗明灭,乃是星力潮汐常态。每三百年的这个时节,北斗都会因天象变化而明暗交替。倒是西南方向妖气冲天,道长不妨去那边看看。听说地宗总坛就在西南某处,道长若是得闲,不妨去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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