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王文意带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出现在他面前。
那孩子约莫八岁,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鞭痕和淤青。
张德只看了一眼,心就像被狠狠揪住——他的小沫要是还活着,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王文意告诉他,这女孩因为自闭症被亲生父母虐待,打不服就打算卖掉她,父母以为她是傻子,说这些的时候并不背着她,聪明的她就趁着夜色逃了出去。
张德颤抖着手给女孩包扎伤口时,发现她后背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最严重的一道已经化脓感染。
他给女孩取名安安,希望这个饱受苦难的孩子往后余生都能平安喜乐。
他自掏腰包送安安去医院治疗,日日夜夜守在她病床前。
渐渐地,安安从最初的胆怯敏感,到能说简单的词语,最后竟会怯生生地叫他“爸爸”。
就是这一声“爸爸”,让张德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后来,张德帮助的自闭症女孩越来越多。
每天清晨,他都会早早来到康复中心,耐心地等待那些怯生生的身影。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时,他便会拿出准备好的红绳,手把手地教她们编织各种花样。
起初,女孩们总是低着头,手指笨拙地缠绕着绳结,但张德从不催促,只是轻声细语地鼓励着:“对,就是这样,慢慢来。”
渐渐地,红绳游戏成了她们最期待的时光。
张德设计了各种有趣的玩法,有时是比赛谁编的绳结最漂亮,有时是用红绳摆出可爱的图案。
每当完成一个作品,他都会郑重地给她们发一朵小红花,看着她们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眼睛里闪着难得的光亮。
墙上的红花榜越来越热闹,张德特意准备了漂亮的玻璃罐,让每个女孩都能看到自己的进步。
当罐子里的红花攒到一定数量时,他就会带着她们去商场挑选新裙子。
那些羞涩的笑容,在试穿时绽放得格外灿烂。
有个叫小雨的女孩第一次主动拉住他的衣角,细声说:“张老师,我喜欢这条有向日葵的。”那一刻,他感觉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他的事迹上了新闻,获得了社会关注和捐款。
但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繁忙的工作,频繁的出差让他无暇照顾孩子们。
直到那个深夜,一通急促的电话将他从外地召回——安安因为玩得太专注,不慎从四楼窗台跌落。
四楼本不该致命,却因为事发在晚上,没有人发现,那个会叫他爸爸的小姑娘就这样在血泊中永远闭上了眼睛。
当张德赶回来时,安安的遗体已经火化。
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失去小沫的那个雨天。
但看着其他孩子们懵懂的眼神,他只能强忍悲痛继续工作,只是从此严格要求护士每晚必须查房两次。
直到某个辗转难眠的深夜,窗外凄冷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张德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孩子们空洞的眼神。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披上白大褂决定去查房。
走廊里回荡着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消毒水的气味中似乎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当他推开四楼最里间病房的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
王文意正粗暴地按住一个瘦小的女孩注射催卵针,女孩的嘴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呜咽般的呻吟。
张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强忍着没有惊动对方。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继续工作,暗地里却用微型相机拍下每个罪恶瞬间。
当他查到标着“安安“的记录时,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他视如亲女儿的安安,不是意外失足摔下楼的,而是因为准备举报他们被发现后被摘除器官抛尸荒野!
可是就在张德准备将证据送往警局的雨夜,他听见身后传来黄辉阴冷的声音:“张老师这么晚要去哪儿啊?”
手术刀的寒光闪过时,他最后看见的是医院走廊天花板上斑驳的霉斑,像无数只浑浊的眼睛。
随后他被黄辉和王文意分尸,灵魂飘出来亲看看着自己的器官被摘除,四肢被搅碎扔进下水道,骨头他们不知道怎么办,就埋在了医院的花坛里。
当清晨的消毒水气味再次弥漫时,穿着白大褂的张德在办公室中苏醒,他忘记了一切,和平常一样上班,就算看见黄辉和王文意也忘记了他们所做的恶行。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张德又全都想了起来,他飘荡在安安曾经住过的病房里,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在意识中飞舞。
他想起有一年他半夜发高烧,安安用冰凉的毛巾敷着他滚烫的额头。
此刻整面墙的玻璃窗倒映出他支离破碎的身影,每一块碎片里都浮现出不同的女孩面孔。
要是当初能早一点察觉,要是能拥有洞察一切的眼睛......这个念头像手术缝合线般将他的灵魂牢牢捆缚在这座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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