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喙又长又尖,顶端还带着一个锋利的倒钩,像极了古代士兵用的铁戈。
最骇人的是它们的眼睛,不是正常的鸟眼,而是一片浑浊的、像是蒙着一层白翳的惨白色,看不到任何生气,只有纯粹的贪婪和凶残。
“我日他仙人板板!这是鱼鹰基因突变了?”耗子吓得怪叫一声。
“快躲!”我一把将他拽到船舱的顶棚下。
这些怪鸟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我们船上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几十只怪鸟盘旋在我们头顶,发出“嘎——嘎——”的、如同铁器摩擦般的刺耳叫声。
它们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在观察,像是一群经验丰富的劫匪在踩盘子。
其中一只胆子最大的,猛地一收翅膀,像一颗黑色的炮弹,直冲着甲板上那滩还没干透的水蜈蚣浆液俯冲下来。
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在眨眼之间就落在了甲板上,“啄”的一声,尖利的喙就像钉子一样钉进了木头里,叼起一块碎肉,然后猛地振翅,再次升空。
这一啄,像是一个信号。
盘旋的鸟群瞬间失控了,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争先恐后地朝我们这条破船发起了冲锋!
“砰!砰!砰!”一只只怪鸟重重地砸在船顶和甲板上,用它们那铁钩似的喙疯狂地啄食着任何沾染了血腥味的东西。
“干你娘!”耗子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一把抽出别在腰后的短柄工兵铲,对着一只试图啄水生的怪鸟狠狠抡了过去。
那鸟被砸中翅膀,惨叫一声,非但没退,反而凶性大发,掉头就朝耗子扑了过去!
耗子躲闪不及,肩背上“刺啦”一声,被那鸟喙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操!这鸟喙的穿甲能力可以啊!”他吃痛大叫,手里的工兵铲差点脱手。
那只伤了人的怪鸟,尝到了血腥,变得更加疯狂,转头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狼狈地躲开攻击,千钧一发之际,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过年时从老家带来的那挂鞭炮。
“水生!火!”我冲船舱里大吼。
水生心领神会,从驾驶舱里扔出一个防风打火机。
我接住火机,手忙脚乱地从行李里扒出那挂两千响的大地红,点燃引线,耗子捂着肩膀大喊:“好主意!非致命性声光震撼弹!扔它们中间,制造最大恐慌半径!”
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鸟群最密集的地方扔了过去!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连串密集的爆炸声在江面上骤然响起,火光四溅,硝烟弥漫。
这帮扁毛畜生显然没见过这阵仗,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光电效果吓得魂飞魄散,怪叫着四散奔逃,扑棱着翅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浓雾里。
江面上,再次恢复了死寂。
“呼……呼……”我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别慌,药量够,炸得刚刚好……”耗子龇牙咧嘴地捂着伤口,还不忘念叨他的口头禅。
我懒得理他,正想爬起来,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在我刚才扑倒的地方,掉落了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
不是羽毛,也不是血块,而是一个小小的金属环。
我好奇地捡了起来,借着光仔细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那是一个做工很粗糙的微型金属环,像是用铝片卷成的,上面刻着一行用钢针划出来的、歪歪扭扭的数字和字母:
**41-07-29**
我大脑“嗡”的一声。
作为一名半吊子的前历史教授,我对数字和编码有着职业性的敏感。
这绝对不是现代鸟类研究站用的那种标准环志!
“哥,你瞅啥呢?”耗子凑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我手里的金属环。
“这是从鸟腿上掉下来的。”我把金属环递给他。
耗子接过去,眯着眼看了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41-07-29……这不是制式军标,倒像是部队里打的临时钢印。野外作业或者秘密工程才会这么干,方便记录,不留痕迹。”
他这话让我心里一突。
一只鸟,腿上绑着一个几十年前疑似军用标记的金属环?
这鸟是成仙了还是怎么的?
“船……船好像不动了。”水生的一句话,打断了我们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柴油机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我们的破船,正静静地漂浮在一片开阔的水域。
浓雾不知不觉间散去了一些,露出了右侧不远处的河岸。
那是一个废弃的采砂场,正如水生所说。
几台锈迹斑斑的采砂设备像史前巨兽的骨架,歪歪扭扭地瘫在岸边。
一个简陋的水泥码头,一半已经坍塌,另一半顽强地伸进水里。
水生把船缓缓地靠了过去,用缆绳把船固定在水泥墩上。
“先上岸。”他言简意赅地说完,便一个大跳上了岸。
我和耗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疲惫和茫然。
我把那个金属环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让我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看着黑沉沉的江面,江水下面,到底还藏着什么?
江龙那帮人,到底在找什么?
还有那个金属环上的日期……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关于“*41-07-29”这个日期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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