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司机探出头,冲光头他们喊了句什么。
光头骂骂咧咧地上了车,花衬衫几个人也跟着挤了上去。
小货车发动,喷出一股黑烟,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瘫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劲来。
我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巷子。
旅店我是不敢回去了。
我身上的钱,在刚才的翻滚中,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我现在身无分文,还带着伤,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流浪汉。
更要命的是,我知道,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那个“故纸堆”的老板说得没错,这宝贝,是个催命符。
我该怎么办?
我摸了摸腰间,还好,用布包着死死缠在腰上的玉匣子还在。
我拖着条伤腿,漫无目的地走在深圳的街头,像个孤魂野鬼,游荡在这座钢铁森林里,寻找一个能让我活下去的缝隙。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看到街角停着一辆长途大巴。
车头的牌子上写着两个字:广州。
一个念头,划过我的脑海。
深圳不能待了,那帮人是地头蛇,我躲不过他们的,离他们越远,我就越安全。
去广州!
我走到车门口,司机正靠着车门抽烟。
“师傅,去广州,能不能……捎我一程?”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我到地方,让我朋友给你送钱。”
司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我这副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德性,嫌恶地摆了摆手:“去去去,没钱坐什么车?当这是慈善堂啊?”
我瘸着腿,后背的伤口一阵阵抽痛,几乎站立不稳,只能苦苦哀求:“师傅,行个方便吧,我实在是……”
“少废话!下去!”司机吼了一声,作势就要推我。
就在这时,车厢里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哎,兄弟,重庆那边的?”
我一愣,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正探头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神情。
我看着他有点眼熟,猛地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之前在火车上坐我对面用电子表换桑塔纳的老乡吗?
他显然也认出了我,咧嘴一笑:“硬是恁个是你哟!咋个搞得楞个造孽嘛?”
没等我回答,他便站起身,对司机说:“师傅,他是我老乡,我帮他补张票。”说着,他掏出钱包,数了钱递给司机,“到广州。”
司机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接过钱点了点,朝我努了努嘴:“找个地方坐好,过道不许站人。”
“谢谢,太谢谢你了老乡!”我心中一喜,连声道谢,瘸着腿在花衬衫旁边的空位坐下。
车里依旧弥漫着那股脚臭和方便面混合的怪味,但此刻我闻着,却觉得无比安心。
汽车发动,缓缓驶出车站,我看着窗外倒退的深圳夜景,心里五味杂陈。
花衬衫拍了拍我的肩膀:“哥子,出门在外都是求生活,不容易。我看你怕是遇到啥子槛槛了,我也不多问,个人稳起点儿,自家小心。”
我点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将身体蜷缩在座位上。
疲惫和伤痛一同袭来,我在汽车有节奏的颠簸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花衬衫推醒:“兄弟,醒喽醒喽!拢广州喽。”
我睁开眼,车已停稳,窗外是人声鼎沸的客运站。
之前的紧张和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下车后,花衬衫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的钞票塞给我:“我身上也没得几个,勒点钱你先拿起应个急嘛。兄弟伙,个人稳到起!”
说完,他没给我推辞的机会,摆了摆手,便转身汇入汹涌的人潮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我连联系方式都没来的及要,捏着那两百块钱,独自站在陌生的广州街头,虽然前路未卜,但至少,我暂时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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