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挤在上面,跟三只落汤鸡似的,一动不敢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还有氧气瓶里发出的“嘶嘶”声,那声音就是催命的倒计时。
我看着耗子潜水镜后面那张惨白的脸,还有他腿上被江水泡得发白的胶布,心里一阵后怕。
这趟买卖,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感觉跟七八年一样漫长。
水生拍了拍我,指了指上方。
“走。”
这次我们上升得极慢,跟蜗牛爬似的。
终于,当头顶那片幽暗的绿色越来越亮,最后“哗啦”一声,我们三个的脑袋终于冲出了水面。
我一把扯掉潜水面罩,贪婪地呼吸着江面上带着水腥味的空气,那感觉,就像是死刑犯临刑前忽然被告知无罪释放。
“我……我操!”耗子趴在船梯上,吐了几口江水,就开始破口大骂,“老子……老子再也不下来了!给多少钱都不干了!这他妈是人干的活吗?”
我没力气跟他贫嘴,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
水生默默地爬上船,把我们拉了上去,从船舱里拿出急救包,扔给我和耗子。
我脱下被划破的潜水服,胸口一道长长的口子,虽然浅浅的只是划破了皮肤,但是这他妈真差点就开膛破肚了。
我颤抖着双手拿酒精消毒,疼的我呲牙咧嘴。
处理完伤口,我才有功夫重新打量眼前这块石碑。
我让水生把船转到石碑背面。
碑阴和碑阳不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上面爬满了滑腻的青苔和水草,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绿光。
“啥也没有啊?”耗子凑过来看。
“别急。”我从腰间拔出匕首,用铲头小心翼翼地刮掉那些附着在上面的水草和青苔。
随着一块块青苔被刮落,石碑的本来面目逐渐显露出来。
就在石碑底部,淹没在水面下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一个奇怪的凹槽,出现在我们眼前。
那凹槽的形状极其规整,呈内圆外方的筒状,和玉琮的形状一模一样。
我心头狂跳,从脖子上解下那块死里逃生带出来的玉琮。
借着耗子手电筒的光,我把它凑到那个凹槽前。
不大不小,严丝合缝!
“我操……”耗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神了……哥,你这真是神了!这都能让你蒙对?”
“这不是蒙。”我压抑住心头的激动,沉声说道,“这叫逻辑。从咱们拿到这玩意儿开始,它就是一把钥匙。现在,我们总算找到了锁孔。”
水生也靠了过来,他看着我手里的玉琮和石碑上的凹槽,黝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找到了锁孔,接下来,就是开锁了。
我深吸一口气,握着冰凉湿滑的玉琮,正要将它……插进了那个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凹槽里。
水生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现在不行,得休整。”
“你看看耗子,再看看你自个儿。”水生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力道,“我们三个,现在都是强弩之末。体力、精神都到了极限。耗子的氧气见底了,你的潜水服也破了。这种状态下,谁知道把这东西插进去会发生什么?万一有机关,万一石碑塌了,我们连跑的力气都没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俩,继续道:“天快亮了,先吃饭,换装备,休息。把状态调整到最好再动手。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我这才感觉到,自己握着玉琮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又软又沉。
再看耗子,脸色煞白,大口喘着气,活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听……听哥的……”耗子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我他娘的腿肚子还在转筋,现在就算把金山银山放我面前,我也没力气搬了。”
我泄了气,把玉琮重新挂回脖子上,小心地塞进衣服里。
水生说得对,我们刚才完全是靠着一股求生的意志在硬撑,现在那股劲儿一过,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冲动是魔鬼,尤其是在这种随时可能把小命丢掉的地方。
水生发动了船,缓缓驶离了石碑大概几十米远,才抛下锚。
这个距离很微妙,既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又可以随时观察石碑那边的动静。
回到船舱,耗子第一时间就瘫在了床上。
很快,船舱里就弥漫开一股自热军粮那独特的、谈不上多美味但此刻却无比诱人的香气。
我们仨谁也顾不上说话,跟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捧着饭盒狼吞虎咽。
我甚至觉得,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几口热饭下肚,冰冷的身体总算回了点暖。
耗子那张破嘴也恢复了功能,一边嚼着牛肉,一边含糊不清地骂开了:“他妈的,这趟买卖亏到姥姥家了!差点让那几条破蜈蚣当了点心!”
我没搭理他,自顾自地从急救包里拿出防水胶带和修补剂,又开始处理胸口那道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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