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
鉴宝
一日,一位戴着眼镜、气质斯文的中年人走进店里,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品相极佳的汉代铜镜。
“陈老板,久仰。我是沈教授介绍来的。”中年人客气地说,“这枚镜子,想请您帮忙看看,特别是这上面的铭文和纹饰,似乎与长江中游的楚文化有些关联……”
我请他坐下,拿出放大镜和白手套,仔细审视起来。耗子机灵地沏上两杯新茶。水生也放下手里的木工活,默默站在不远处,确保这枚贵重的铜镜不会出任何意外。
我们就着铜镜的形制、铭文内容、铸造工艺讨论了近一个小时。我结合自己研究的江陵、长沙等地出土的类似器物,提出了几点看法。中年人频频点头,最后满意而去。
送走客人,耗子凑过来,咂咂嘴:“这东西,得值这个数吧?”他伸出五根手指。
我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是说:“东西是好东西,更重要的是,它背后连着一段历史。”
水生在一旁,轻轻点了点头。
家宴
秀芬临产前,耗子在弄堂口的“老正兴”菜馆摆了一桌简单的家宴,算是提前庆祝。请的都是左邻右舍相熟的店家,还有沈老教授。
菜是地道的本帮菜,油爆虾、红烧划水、腌笃鲜,浓油赤酱,香气扑鼻。沈老教授很是高兴,还特意带了瓶绍兴老酒来。席间,大家说着吉祥话,气氛热烈。
耗子几杯酒下肚,脸膛通红,拉着我和水生的手,舌头都有些大了:“教授,水生哥……我郝志军,能有今天,有老婆,马上还要有娃了……全靠两位哥哥带着我闯出来……这恩情,我记一辈子!”
秀芬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拉他袖子。
水生没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耗子的肩膀,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眼中难得流露出的暖意,心里也满是感慨。
沈老教授笑呵呵地看着我们,对我说:“陈小友,看你们兄弟三人能在这上海滩相互扶持,安身立命,真是一件快事。这比鉴定出多少件国宝,都更让人高兴。”
那晚,黄浦江的风吹进弄堂,带着夏夜的微醺。我们三个人,加上秀芬,还有这些新结交的邻居、长辈,仿佛真的在这异乡,扎下了一条深深的、温暖的根。
所有的惊心动魄,所有的江湖恩怨,似乎都已被这琐碎而真实的市井生活冲刷得淡了,远了。我们穿着汗衫拖鞋,摇着蒲扇,在弄堂里和邻居下棋聊天,在“三川阁”里迎来送往,过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然而,我心底深处始终担忧,那本被藏在阁楼最隐秘处的《坤舆万川考》,那三十六枚冰凉沉重的铁符,它们或许在某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会再次将我们拖入那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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