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
“马老二,土工,认土断代,找墓道破机关是他的活儿。”
“阿燕,尖兵,攀爬探路,器械归她管。”
“小王,力气大,听话,负责背公用家伙。”
“陈先生,向导,认路,懂里面的门道。”
他介绍得极其简练,然后目光从我们脸上逐一扫过,最后定格:“这次干活,手脚干净,脑子清醒。该拿的拿,不该碰的,别手贱。听明白没?”
马老二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点了点头。阿燕“嗯”了一声。小王更是把腰板挺直了些。我也跟着点了点头。赵老六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尤其是马老二,可能……也包括我这个“学院派”。
“六爷,家伙事儿我都备齐了,绝对专业!”马老二拍着胸脯表功。
赵老六没理他,低头喝了一口豆浆。“休息半天,下午出发。”
下午,小王领着我们去到江边一处僻静的湾岔。那里泊着几条船,其中一条格外显眼。船体明显经过新一轮改造,加装的钢板更厚实,船尾挂着的雅马哈马达个头更大,船上还多了个小型柴油发电机和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探测设备天线。
但让我心头猛地一跳的是,这船……太眼熟了!
这他娘的,不就是我们当初离开时,卖给杜老爹的那条破船吗?!
只不过如今它再一次鸟枪换炮了,从里到外被彻底武装了一遍,透着一股子专业和冷硬,再也不是当年我们那个叮当乱响的“草台班子”座驾了。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我亲手卖掉的船,如今又要坐着它,重回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心里头五味杂陈。
赵老六率先跳上船,阿燕紧随其后,她那铝合金箱子在船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马老二咋咋呼呼地也跟着上去,东摸摸西看看,嘴里啧啧有声:“哟,这马达,这声呐,黄老板真是下血本了啊!”
小王则默默地开始往船上搬运那两个巨大的军用背囊,里面装着帐篷、食物、燃料等公共物资,看他搬动的样子,分量绝对不轻。
我最后一个上船,脚踩在熟悉的、却又陌生的船板上,有些恍惚。柴油机的轰鸣声响起,船只缓缓驶离湾岔,调头向下游驶去。
赵老六站在船头,像尊雕塑。阿燕在检查她那箱器械,动作一丝不苟。马老二在船舱里摆弄他的那些“传统工具”。小王守在那些大背囊旁边,沉默如山。
没有人说话,只有马达的轰鸣和江水的流淌声。气氛专业,冰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感觉,跟我上次和耗子、水生他们,喝着劣质白酒,唱着跑调的山歌,提心吊胆又充满冒险刺激的旅程,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一次,没有酒,没有歌声,只有明确的分工,精良的装备,和一群……专业人士。
我那颗好不容易安稳了两年的心,又他妈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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