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混着焦糊味黏在喉咙里,胳膊上的肉还在突突地跳。王建设反手摸着后背那几道火辣辣的伤口,咬着牙用绷带死死勒紧。阿燕清点着装备,强弩背上,只剩三支弩箭。马老二瘫在实验台底下,身下一滩水渍混着灰,眼神直勾勾的念叨:完了……这下真完了……
妈的,带的这个狗东西真的是球用都没有,也不知道黄海从哪里找的这么个货。
赵老六的目光扫过整个实验室,他打着手电走进第三间石室。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一个向下的陡坡。坡底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金属框架结构——那是一个简陋的升降平台,锈蚀的钢缆垂落在旁,操作台上布满蛛网般的电线。
这里有路。赵老六的声音在空荡的石室里回响。
我们跟了过去。升降平台旁散落着几个空油桶,上面还能辨认出字样。平台边缘的水泥地上留着深深的拖拽痕迹,显然当年经常运输重物。一条粗大的电缆从平台下方延伸出来,消失在岩壁的管道中。
王建设用撬棍敲了敲升降平台的护栏,锈屑簌簌落下:六爷,这玩意儿虽然旧,看样子还能用。
我蹲下身,用手电照向升降井深处。井壁上的菌丝荧光比上层密集得多,幽绿的光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不能走这里。我站起身,声音发紧,你们看这些菌丝的生长状态,下面的污染程度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日军报告里提到的G-3区完全失控,很可能就是指这里。
赵老六沉默地用手电扫过升降平台的控制面板。面板上的几个指示灯已经被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覆盖,一个压力表的玻璃罩碎裂,指针歪斜地指向红色区域。
陈先生说得对。阿燕突然开口。她蹲在平台边缘,用匕首尖挑起一截断裂的钢缆。断口处布满了细密的咬痕,像是被什么生物一点点啃噬过。这下面不安全。
马老二扒在门框上,探进半个脑袋往井下看了一眼,立即缩了回去,声音带着哭腔:这、这下面是通往阴曹地府吧……
这个废物点心他妈的真想一脚给踹下去。
王建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怎么办?退回石梯?
至少石梯是明路。赵老六终于开口。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咔哒”声,从我们来的那条通道方向传来。
声音很轻,但在刚刚经历死寂的我们耳中,不啻于惊雷。
所有人动作瞬间僵住。
阿燕反应最快,一个侧滑隐到一台废弃的发电机后面,弩箭已然上弦。王建设猛地直起身,握紧了工兵铲。赵老六脸色一沉,缓缓站起,手已经摸向了腰间,那里或许还藏着别的家伙。我心头一紧,手电光死死盯住甬道的入口。
不是怪物沉重的脚步声,也不是蜈蚣爬行的沙沙声。那是……某种硬质鞋底小心踩在碎石上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
完了。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进来的东西,不止一个,而且听这动静,比守门鬼更谨慎,更……像人。
没等我们做出更多反应,几条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石室入口,动作迅捷而专业,瞬间占据了有利角度。几道刺眼的光柱立刻锁定了我们,光线强烈,远胜我们手里的手电。
是四个人。他们都穿着深色的、说不出材质的作战服,头上戴着装有强光战术灯的头盔,脸上蒙着防尘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每人手里都端着一把造型紧凑的冲锋枪,枪口稳稳地指着我们,动作整齐划一。
我们被完全压制了。阿燕的弩、王建设的工兵铲,在这种现代火器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赵老六摸向腰间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脸色难看至极。
脚步声再次响起,不疾不徐。一个身影从甬道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来人同样穿着作战服,但没有戴头盔,也没持枪。他身形瘦削挺拔,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有着东方人的轮廓,但眉眼间的线条更为冷峻深刻。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带着绿色荧光屏幕的设备,正低头看着。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一片狼藉的石室,在烧焦的日军活尸、散落的文件、以及那个洞口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了我们身上。他的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审视。
“刚才的爆炸,是你们弄出来的?”他开口了,声音平稳,带着一种略显生硬、但异常清晰的中文腔调,“看来,你们帮我们清除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赵老六瞳孔微缩,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那人也不在意,目光在我们几人脸上逡巡,最终定格在我身上,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陈默,陈先生。久仰。”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认识我?
“自我介绍一下,”他往前走了两步,无视了那些依旧指着我们的枪口,显得从容不迫,“林念郞。‘黑龙地质勘探协会’此次行动的负责人。”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可以叫我林先生,或者念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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