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六眼皮都没抬,从喉咙里啐出一口带着灰尘的唾沫:“龟儿子才想落到这步田地!老子还想回去看《还珠格格》大结局咯!”
他这话一出来,连一脸愤懑的王建设和神情冷硬的阿燕都怔了一下,这老家伙,这时候还惦记着小燕子呢!这荒谬感冲淡了一丝绝望,气氛莫名地松动了那么一丁点。
但这点可怜的松弛连三秒钟都没维持住。
“轰隆——!!!”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堵门的那台最重的废弃发电机,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猛地撞开!整个杂物堆像积木一样轰然坍塌!一只覆盖着暗红色甲壳、双眼冒着瘆人红光的“镰刀口器”水蜈蚣,用它那狰狞丑陋的前半截身子,猛地从缺口处探了进来,粗壮的触须疯狂摆动,朝着我们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那带着浓烈腥气的口器,离我们不到十米!
“我日它先人!”王建设头皮发麻,破口大骂。
眼看那怪物扭动着,就要把后半截身子也挤进来,更多的抓挠和嘶鸣在它身后的缺口外汇聚,如同鬼门关洞开。
赵老六猛地睁开眼睛,低吼一声:“草泥马!”
就见他被反绑在背后的双臂,肩膀和手腕处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角度猛地一错一拧,发出令人牙酸的“嘎达”两声脆响!他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脸色惨白如纸,但他那双胳膊,竟然真的像蛇一样,从紧绷的绳套里滑脱了出来!
他连口气都没喘,不知从身上哪个旮旯摸出一把巴掌长、锈迹斑斑但刃口磨得发亮的匕首,唰唰几下先割断了自己脚上的束缚,然后踉跄着冲到我面前,刀刃贴着皮肤划过,尼龙绳应声而断。
“快!找能用的东西!”我手腕一松,血液回流带来的针刺感让我龇牙咧嘴,一边拼命活动僵硬的手脚,一边嘶哑地喊道。
阿燕反应最快,她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实验室角落——她那个沾满污迹的背包被随意丢在那里,显然是之前被黑龙组搜走后又弃置的。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背包迅速打开,从里面利落地扯出了那卷熟悉的登山绳和几个岩钉。“我的装备还在!”
门外的蜈蚣已经又往里挤了一截,它身后,更多的猩红眼点在黑暗中闪烁,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去那个洞!”我指着实验室另一侧,守门鬼挨了一发手榴弹掉下去的那个黑黢黢的洞口。
四人抓起绳索和岩钉,冲向裂缝。王建设抡起工兵铲,玩命地把洞口碎石和朽木清开。阿燕则抢过岩钉和一把顺手捞起的铁锤,目光锐利地在洞口上方和内侧寻找坚固的岩体,砰砰砰几下,干净利落地将几枚岩钉牢牢砸了进去。
她将麻绳一头在这些岩钉上飞快地绕了几圈,打了个复杂但看起来极其结实的绳结,用力拽了拽。然后,把剩下的绳子,一股脑地抛进了脚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下!”她没有任何废话,自己第一个抓住绳子。
只见她手脚麻利地将垂下的绳索在腰部和胯部快速缠绕了两圈,做了个简易的坐带,同时双脚稳稳蹬住湿滑的洞壁。这样,大部分的重量就分散到了腰胯和腿上,远比单纯用手臂吊着省力。她试了试力道,便像一只灵巧的岩羊,手脚并用,稳健而迅速地向下滑去。
王建设第二个。他有样学样,也想弄个坐带,但手法笨拙,绕得歪七扭八。“妈的,这比抡大锤累多了!”他骂了一句,最终还是主要靠着一股蛮力,学着用脚蹬壁,吱吱嘎嘎地往下出溜。
轮到我了。我抓住那粗糙湿冷的麻绳,手掌立刻传来一阵刺痛,之前磨破的水泡又破了。我试图模仿阿燕,但绳子垂下的长度有限,不够我从容地绕腰。
“陈老板,”下方黑暗中传来阿燕压低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身处绝境,“绳子在脚上绕一圈,踩实!”
我立刻明白了。赶紧用一只脚挑起垂下的绳索,在脚踝上方绕了一圈,然后脚底板死死踩住。就这么一下,手臂上承受的重量顿时减轻了一大半!整个人仿佛有了一个稳定的支点,立刻在空中稳当了不少。
“对,就这样,脚蹬住,手倒换着往下溜。”阿燕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照做了,这个简易到极致的“脚蹬结”,在这要命的时候简直是雪中送炭。我稳住身形,忍着双臂和腹肌的酸痛颤抖,一点点向下挪。
赵老六最后一个下来。这老家伙,下来前居然用他那把小匕首,从旁边一个破烂木箱上削下几块稍厚的木片。他自己拿了两块,还递给我两块。“垫着!勒不死你!”
我赶紧接过,垫在手掌和粗糙的麻绳之间,那火辣辣的勒痛感顿时缓解了许多。赵老六自己则更绝,他下来时,我看他不仅垫了木片,还把绳子从腋下穿过,在胸前交叉绕了一下,做了个最简陋的胸式安全带,结合阿燕教的脚蹬法,动作看起来甚至比我还稳当几分。
我们四个,就这么以一种各显神通、狼狈不堪的姿态,把自己悬吊在洞口下方,身体死死贴着湿冷滑腻的岩壁,恨不得能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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