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糊地“嗯”了一声,心里门儿清,他这棵“大树”,底下埋的尸骨恐怕也不少。
就在这时,院子铁门那边传来三短一长的敲门声,很有节奏。守门的人立刻凑到门缝看了一眼,然后快步走到黄海身边低语。
黄海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开门,请客人进来。”
我心里一紧,这鬼地方,深更半夜的,还能有客?
铁门打开,进来两个人。前面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半旧的黑夹克,身材精干,脸上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后面跟着个年轻人,平头,眼神锐利,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公文包。
“黄老板,打扰了。”中年人开口,声音温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味道。
“周同志!哎呀,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黄海热情地迎上去,递烟。
那位周同志摆摆手,没接。他目光在我们几个身上扫过,在我脖子上的淤痕和王建设吊着的胳膊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落回黄海身上:“最近峡江那边动静不小啊,又是爆破又是非法勘探的,还牵扯到文物。黄老板消息灵通,有没有听到啥子风声?”
黄海面不改色:“周同志说笑了,我们就是搞点民俗调研,收集点老物件。那边山势险,偶尔塌个方,响个雷,也正常。”
“是,正常。”周同志点点头,语气依旧平淡,“不过呢,有些东西,沾上手就甩不脱喽。黄老板是明白人,好自为之。”
他这话轻飘飘的,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他啥都知道!他不是来抓人的,是来划道、亮牌的!
说完,他冲黄海点点头,目光又一次扫过我,没什么温度,却让我脊梁骨发寒。然后,他带着那个年轻人,转身就走,铁门再次“哐当”关上。
院子里死一般寂静。
黄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冷得能冻死人。他盯着铁门看了几秒钟,猛地转身。
“收拾东西,撤!”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狠劲。
所有人像上了发条一样动起来。赵老六立刻带人冲向存放铅盒的房间。王建设骂了句娘,冲回屋收拾家伙。阿燕动作最快,已经开始往一辆准备好的面包车里扔必备的物资。
“陈老弟,你跟第一辆车走。”黄海指了我一下,不容置疑。
我心脏怦怦跳。官方的人找上门,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接下来就是亡命天涯。
院子里一片混乱,发电机被关掉,整个世界瞬间陷入更深的黑暗,只有几支手电光柱在晃动。王建设不再吭声,闷头往车里搬东西。
阿燕把一个沉重的背包塞到我手里,里面是水、压缩饼干和一个小急救包。
“跟紧,别掉队。”她低声说,语气还是没什么起伏。
我背好背包,感觉肩膀一沉。抬头看天,不知什么时候,乌云已经把月亮和星星都吞没了,黑得像口倒扣的大锅。远处,传来低沉的雷声,滚过长空。
这短暂的安稳窝,还没捂热乎,就完了,我攥紧了背包带子,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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