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玩意儿,有时候跟那江水里的漩涡一样,你看它在转,其实早不知道把你带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我们就这么在石头缝里缩着,一秒钟掰成八瓣过,每一瓣都跟在油锅里煎似的。
耗子把脑袋埋在胳膊弯里,身子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嘴里头念念叨叨,也不知道是在骂街还是在求菩萨保佑。
他那牙齿磕在一块儿,咯咯咯地响,在这死静里头,听得我心里头直发毛。
“史……史哥……”他实在是憋不住了,拿胳膊肘捅了捅老史,“你说……你说咱就这么干等着?万一……万一那帮孙子把洞里那长虫给惹急了,它一蹿出来,见人就咬,咱仨不是也得跟着倒霉?”
老史眼睛都没睁,嘴皮子动了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现在闭嘴,就是帮咱最大的忙。”
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这局面,就跟走钢丝似的,底下是万丈深渊,可你还不知道这钢丝两头拴在哪儿。
我侧着耳朵,仔细听着洞口那边的动静。
除了偶尔几声石头碎屑滚落的声音,啥也听不见。
那两个摸到洞口的人,就跟石头人似的,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琢磨啥。
“妈的,”耗子又忍不住了,声音压得跟蚊子叫似的,“史哥,老陈,你们说那根绳子,它结实不?别咱爬到一半,它‘啪’一下断了,那咱仨可就真成了自由落体运动的标本了,掉下去摔成三滩肉饼,连个囫囵尸首都凑不齐。”
我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绳子结不结实,是上头那杆枪的子弹,够不够把咱们仨一人点一个名。”
我这话一说,耗子立马就不吭声了。
老史这时候总算睁开了眼,他那眼神,在昏暗里头,跟狼眼似的,又冷又亮。
他扫了我和耗子一眼,低声道:“都把嘴闭严实了,攒点力气。等会儿听我口令,我说走,就别有半点犹豫,玩了命地往前跑。谁要是慢了半拍,掉队了,剩下的人也别管,头也别回。听明白了?”
我和耗子都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仨就这么又熬了能有半袋烟的功夫,洞口那边,终于又有了新动令。
只见那个之前扔照明棒的兵,又从背包里掏出个东西。
那玩意儿跟个小号的铁皮罐头似的,也是黑不溜秋的。
他把那罐头在手里掂了掂,拧开顶上的一个盖子,朝里头看了一眼,然后跟旁边那个端着枪警戒的同伴比了个手势。
两个人极快地往后退了十几步,找了个石头的凹陷处躲了起来。
紧接着,那人胳膊一抡,就把那铁皮罐头给扔进了洞里。
不等他东西出手,我就先用手把耳朵给死死捂住了。
耗子更是有样学样,俩手捂着耳朵,脑袋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可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
没有爆炸,也没有亮光。
我心里正纳闷呢,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怪味儿,就从那洞口里头飘了出来。
那味儿不呛人,也不刺鼻,有点甜,又有点腻,闻着让人脑子发晕,直犯迷糊。
“操,他娘的迷魂药?”耗子松开手,使劲吸了吸鼻子,骂了一句。
“都不是,”老史脸色一变,低喝道,“是乙醚!浓度很高的医用乙醚!这帮孙子,想把里头那东西给麻翻了!”
他话音刚落,洞里头,那东西的动静立马就不一样了。
之前那咆哮,是愤怒,是暴躁。
可这会儿,那声音里头,带上了一股子说不出的痛苦和疯狂。
它不再是单纯地吼,而是发出一种沉闷的、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呜呜”声,那声音震得地上的碎石头都跟着发颤。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
一大块带着火星子的岩石,猛地从洞里头飞了出来,擦着那两个当兵的头皮飞过去,砸在后面的石壁上,摔得粉碎。
洞里那惨白的冷光,被搅和得一阵乱晃。
我们看见,那条胡乱抽打的鞭子,像条喝醉了酒的大蛇,在地上疯狂地扭动,翻滚,把洞口附近的地面,砸得到处都是大坑。
好几处岩壁,都被它硬生生地蹭掉了一大块。
“它……它这是咋了?”耗子看得目瞪口呆。
“乙醚这玩意儿,对付人行,可对付这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精怪,剂量不够,就不是麻药,是兴奋剂!”我死死盯着那条狂舞的长鞭,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这一下,算是彻底把它给惹毛了!”
就在这时,那条黑色长鞭猛地往上一扬,我们这才看清,在它那分叉的尾巴梢上,居然还卷着个东西!
那东西黑乎乎的,已经被挤压得变了形,但还能勉强看出来,是个人!
看那身上破破烂烂的灰色衣服,正是之前被它拖进洞里的那个倒霉蛋!
尸体被它这么甩来甩去,胳膊腿软塌塌地耷拉着,看着说不出的诡异。
“就是现在!走!”
老史的吼声,几乎是贴着我耳朵炸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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