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的尿意瞬间被吓回了膀胱。
他眼睁睁看着那摊白天就邪门的水,此刻在月光下翻滚沸腾,灶膛里还透出诡异红光, 那令人牙酸的“滋啦”蒸发声。这景象比他听过的所有鬼故事都骇人。
“水……水鬼爷爷……饶……饶命!”学徒两腿发软,差点跪下去,声音带着哭腔,“我……我白天不是故意的……我给您磕头了!”他不敢再看,连滚爬爬地缩回后屋,死死抵住门板,心脏狂跳,打定主意天亮前绝不再踏出房门一步。
院子里的江流,此刻却完全顾不上那学徒了。
他正处在生死边缘。那块灵木炭的反噬远超想象,那股凶悍的热流如同跗骨之蛆,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疯狂蒸发着他的水体。意识如同被放在火上烤的叶子,迅速卷曲、焦糊。
“这次……玩脱了……”无尽的悔意淹没了他。贪图那一点灵木炭的残余能量,结果引火烧身,眼看就要彻底消散。
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挣扎。他试图像上次一样,用【沸反】能力去对抗,但这次的热流太猛太快,他的反抗如同螳臂当车,水体缩小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
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之际,或许是极致的压力逼出了潜能,他福至心灵,不再试图去“对抗”那股热流,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它,去感受它那即将熄灭前最后的狂暴轨迹。
他不再将热流视为纯粹的毁灭者,而是将其当作一个濒死挣扎的野兽,观察它的“呼吸”,它的“脉搏”。
渐渐地,一种微妙的变化产生了。虽然他依旧在被蒸发,但意识似乎与那股热流建立起了一丝极其脆弱的联系。他感觉到热流中蕴含的,不仅仅是热量,还有一种独特的“韧性”和“凝聚感”,这是普通柴火所不具备的。
他尝试着引导所剩无几的水体,不再均匀受热,而是集中在几个点上,模拟着那种“凝聚感”,同时让其他部分的水体尽可能保持低温,减少蒸发面积。
这个笨拙的尝试竟然起到了一点效果!热流的破坏速度似乎减缓了一丝!虽然依旧是杯水车薪,但至少让江流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拼尽最后一丝意识,维持着这种脆弱的平衡,如同走钢丝的人,在毁灭的边缘艰难维持。
时间一点点流逝。灶膛里那丝红光终于彻底黯淡。灵木炭变成了毫无生气的黑炭。
而江流,也终于熬过了最危险的时刻。他残存的水体,只剩下不到最初十分之一的量,稀薄地摊在地上,几乎看不出是一滩水,更像是一块深色的湿痕。
但他活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虚弱感席卷而来,他甚至没有力气移动分毫。意识昏昏沉沉,只想就此睡去。
然而,他脑海中却清晰地多了一些东西。不仅仅是关于那种“凝聚感”的模糊体会,还有一种对热量更精细的感知。他感觉自己现在似乎能更精确地控制哪里热、哪里凉,而不再是之前那样全身一起沸腾。
对“热”的理解加深,“沸反”能力得到锤炼,可进行更精细的温度控制。
身体耐受性得到提升,对普通火焰的灼烧痛苦减轻。
没有系统的提示音,这只是江流对自己状态的一种直观总结。就像一个人经过剧烈运动后,能感觉到自己肌肉力量的增长一样。
他瘫在地上,连庆幸的力气都没有。这次冒险,代价巨大,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血量”,但收获也显而易见。他对自身“欠烧”体质的运用,迈上了一个小小的台阶。
天光微亮时,江流才勉强积攒起一丝力气,拖着几乎透明的身体,艰难地“爬”回了破瓦罐。他甚至没有力气跳进水缸补充水分,只能蜷缩在罐底那点残存的湿气中,如同一条濒死的鱼。
白天,铁匠铺开门。壮汉铁匠听了学徒添油加醋的描述,皱着眉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他看到了灶膛里那块彻底废掉的灵木炭,心疼地骂了几句,又看了看那个安静的破瓦罐,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当是学徒眼花了,或者是什么野猫野狗弄出的动静。
江流在瓦罐里一动不动,全力吸收着空气中微弱的水汽,缓慢恢复。他不敢弄出任何动静,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苟延残喘”。
接下来的几天,江流过得极其低调。他白天躲在瓦罐里缓慢恢复,晚上才敢小心翼翼地溜出去,到水缸里补充一点点水分,然后立刻返回。他甚至不敢再去碰任何火星,只是反复练习着新领悟的、更精细的【温度控制】。
他能让一滴水珠变得滚烫,而旁边的水珠依旧冰凉。这种控制力,让他的“屁动力推进”效率高了不少,移动速度略有提升。
他也更加留意铁匠和学徒的对话。从他们的闲聊中,他得知这块废掉的灵木炭价值不菲,铁匠心疼了好几天。也得知那“幽蓝芯”极其珍贵,是铁匠铺的镇店之宝,平时根本不用,只有在处理特定金属时才会请出来,而且使用时需要非常小心,学徒根本没资格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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