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威远武馆哨点的追兵后,江流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朝着与“王家庄”截然相反的西北方向远遁。王煊的线索固然重要,但此刻自身行踪暴露,威远武馆必然加大搜捕力度,黑烟山脉东南区域已成险地。当务之急,是彻底跳出他们的势力范围,寻找一个能安稳积累、重新开始的地方。
他昼伏夜出,凭借【微澜】对水汽路径的感知和对地形的天然亲和,专挑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前行。蓑衣在长途跋涉中变得更加破旧,沾染了更多尘土与草屑,反而更好地融入了背景。他不再刻意打听消息,只是沉默地赶路,如同一滴执着流向远方的水。
如此行进了大半个月,翻越了数条连绵的山脉,周围的景物逐渐变化。黑烟山脉那种焦黑与地火躁动的气息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繁茂的植被和湿润的空气。终于,在一条宽阔的官道尽头,一座雄伟城池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那城池依山傍水,城墙高耸,以巨大的青石垒砌,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官道上车马络绎不绝,行人商旅往来如织,远非黑烟山脉边缘那些小镇可比。城门口上方,两个硕大的古字铭刻——青禹。
青禹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远离威远武馆的阴影。
江流在城外林地中驻足观察良久,确认城门口的守卫只是例行公事地检查货物,对行人盘查并不严格后,才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蓑衣,压低压低斗笠,混在入城的人流中,迈着那标志性的、略显僵硬的步伐,走进了这座陌生的城池。
城内景象更是繁华。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宽阔整洁,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贩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酒肆饭馆里传出诱人的香气和喧闹的人声,街边小贩的吆喝此起彼伏。人流如潮,三教九流混杂其中,江流这身蓑衣打扮虽然依旧有些扎眼,但在庞大的人流量中,反而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他需要一个新的落脚点,一个足够隐蔽、不会引人注意,又能方便他进行“修炼”的地方。
在城中较为偏僻、靠近城墙根的一片区域,他找到了一条名为“泥瓶巷”的陋巷。这里房屋低矮破败,居住的多是些贫苦的脚夫、手工业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污水的气息。江流用之前在山中顺手收集的、最后几块不值钱的矿石,从一个急着用钱的孤寡老人手里,租下了一间带着狭窄小院的废弃柴房。
柴房四壁透风,屋顶漏雨,但对于江流而言,这反而更好——气息不易积聚,能量波动也容易散逸。小院里有一口早已干涸的枯井,深不见底,正好可以作为他紧急情况下藏身的备选地点。
安顿下来后,江流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在黑烟山脉,他依靠吞噬地脉火种和雷霆之力完成了初步蜕变,但在这里,他不敢轻易暴露能力去寻找类似的“机缘”。青禹城看似平和,谁知暗处有没有高人?青玄老者的警告言犹在耳。
“我的本质,是‘渴望被焚烧’的水……”江流的意识审视着自身,“并非只有天地异火才是‘火’。凡俗之火,同样是一种能量释放形式。”
这个念头一起,仿佛触及了他存在的某种核心规则。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欠烧”感,并非对强大力量的渴求,而更像是一种……饥饿?对“燃烧”这个过程本身的向往。
“既然找不到强大的火,那就从最微弱的开始。”他决定尝试用最普通、最常见的凡火来“喂养”自己。
夜幕降临,泥瓶巷陷入沉睡,只有偶尔的犬吠和更夫敲梆的声音传来。江流在柴房中央,褪去了蓑衣伪装,恢复了水体的本来形态——一团在黑暗中微微荡漾、内部有暗金与银芒若隐若现的奇异水体。
他首先将目标对准了桌上那盏他特意买来的、最普通的油灯。灯焰如豆,昏黄摇曳,散发着微弱的热量。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细流,如同触手般,缓缓探向那朵小小的灯焰。
“嗤~”
细微的声响中,那缕水流在接触火焰的瞬间,立刻被蒸发成了白汽,消失无踪。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热流,顺着那缕水流与主体之间的联系,传递回来,融入雷火之躯。
太弱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往浩瀚的湖泊里滴入一滴温水,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提升。而且,蒸发掉的那部分水体,需要他耗费能量从空气中重新汲取水汽来补充,算起来还有些亏。
但江流没有气馁。他仔细回味着那瞬间的感觉。除了微弱的热量,他似乎还捕捉到了一点别的东西……一种“燃烧”、“发光”、“持续”的……意蕴?非常模糊,但确实存在。
他继续尝试。这次,他不再分出水流,而是将整个“身体”稍微靠近油灯,让那昏黄的火焰直接炙烤着水体的边缘。
“滋滋……”
更多的水汽被蒸发,柴房内弥漫开淡淡的雾气。那股热流变得明显了一些,但依旧微不足道。更重要的是,随着持续的炙烤,他感觉到自己水体表层的结构似乎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对“热”的耐受度,或者说“亲和度”,有了一丁点几乎无法察觉的提升。就像一块生铁,在炉火旁烤久了,也会带上一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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