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疾正犹豫着,外头响起敲门声。
长耳的耳力最好,今日是她值守,她也不想偷听,奈何里头的谈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自动飞入她耳朵里,不想听都不成。
“王爷,您要不等我一炷香的时间?”
长耳说完又改口道:“王爷,您还是等我一炷香吧,我去去就回。”
一柱香时间不长却也不短,长耳再叩响房门时,院子里乌泱泱地站了一片人。站不下的便或蹲或站在房顶上。
这阵仗把缘娘与黔叔都吸引了过来,柳绿刚从将军府回来,见这阵仗也吓了一跳。
囡囡在王府里抓鸡逮狗的折腾,闻不语怕扰了苏晚疾休养,连夜带着囡囡回了将军府,柳绿跟着一同回去收拾,这会儿刚回来。
自苏晚疾回兖京后,她便被江老夫人指派到苏晚疾身边,这么多年,她是头一回见到鹰爪倾巢出动。
“王爷,您与摄政王可方便出来一见。”
屋里头半晌无人回应,长耳正要再度叩门时,大门从里头打开,苏晚疾正搀扶着姜云岫。
外头黑压压的一片,见姜云岫出来,长耳最先摘下面具。
鹰爪皆为罪人,戴上面具抛却过往,成为执棋者手中的暗刀。
“我乃罪臣、前大理寺少卿杨寻之孙杨长耳。”
“我乃通缉之徒,蔚县女蒋文,因无法忍受夫家虐打,愤而杀夫,犯大姜律畏罪潜逃十年。”房顶上蒋文摘下斗笠与面具,脸颊上一道疤痕尤为明显,一双眼神却坚毅无比。
蒋文边上一位窈窕之女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美艳的容颜,她手中还抱着一把琵琶,开口便是柔声细语。
“我乃琼州琵琶女柳依依,因被权贵污了名声,状告权贵无果,父母皆为权贵所害,颠沛流离至此。”
……
姜云岫扫过一张张面孔,每一个人的模样都各不相同,千姿百态。
却都是女人。
二百鹰爪,一院鹰爪竟无一人是男儿。
长耳将一个盒子郑重的递给姜云岫,苏晚疾接过盒子,打开后递给他看。
盒子里一张张的名贴是投名状。
姜云岫拿出最顶上的两张,一模一样的字迹,唯一不同的是第二张落款处是歪歪扭扭的字迹。
“陈娘子不识字,这是幼娘代写的,陈娘子落了名。”苏晚疾为他解释道。
苏晚疾认的鹰爪的每一个女人,也知道每一个女人的过往。
“北疆已去信,过不了多久,北疆的名帖也会陆续回来,皆是还请摄政王过目。也请摄政王信守诺言。”
姜云岫将盒子盖上,收了这些名帖。
“我自是说话算话。”
“既如此,不打扰摄政王休养。”
姜云岫正要回屋,就见苏晚疾笑盈盈的目送一众鹰爪离去。
“琵琶女,你爬那么高下的来吗?”院子里舞女身段优美极了,握着边上乐女的手优雅的转了个圈,朝着颤巍巍爬下梯子的柳依依打趣道。
“你个没把门的妖精,还不快快扶我下去!”
“这就是你的鹰爪?”姜云岫有些不可思议,鹰爪中还有这般人物?
“你——”苏晚疾指尖点在她胸膛上,一双眼睛危险的眯起:“已经死了。”
没有人规定鹰爪必须是什么样的,鹰爪可以是任何样子。
“我的鹰爪,能杀人便够了。石榴裙……也能杀人。”
苏晚疾挑起姜云岫的下巴,朝他轻轻吹了一口气。
姜云岫捉住那只手,低声回应:“石榴裙,正在杀我。”
“入殿试的人选该出了吧,摄政王了准备好了?”
姜云岫一听,佯装眩晕,赖着苏晚疾:“晚晚,伤口疼的紧。”
——
四月十五日,黑云压城。
姜琢玉点十五人入翰林院编写《状元文录》供后世传颂,十五人近半数出自内阁,内阁一时风头无两。
午后,苏晚疾便被姜云岫以想吃醉云楼的点心做借口哄出门。
苏晚疾连着多日休整,如今已经大好。姜云岫却还是借着伤口疼赖在镇北王府不肯挪窝。
囡囡一天到晚和娉婷鬼混打闹,闻不语担心扰了两人休养,连夜搬回将军府。叶青蔼等人更是连个递张拜帖探望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苏晚疾坐在马车里,一手撑着腮帮子盘算着要怎么让叶青蔼这奸商大出血,才对得起叶青蔼对这段友谊的忽视。
正想着呢外头突然吵嚷起来,人流朝一个地方汇聚,临刀不得不停下马车。
柳绿掀开车帘,探出一个脑袋:“怎的了这是?”
苏晚疾从另一边也探出一个脑袋来。临刀夹在两颗脑袋中间,无奈的摇摇头。
“苏晚疾爬出马车,站起来看。
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蓬头垢面,衣着朴素的醉鬼,白日买醉。手上拿着一份什么,上头洋洋洒洒写了不少东西。
“我杜少康!乾合三十三年参加的科考,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天启元年是我最后一次参加科考,放榜那日我在皇榜下苦苦寻着我的名字,竟然最后一名。天下文人如过江之鲫,我只当是我才疏学浅,只配停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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