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通往地上的路,似乎比他记忆中下来时要漫长无数倍,曲折无数倍。医院的地下结构仿佛在某种无形力量的影响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走廊不再笔直,而是出现了不合常理的扭曲和弯折;原本熟悉的岔路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突然出现的、通往未知黑暗的洞口或是被彻底堵死的废墟;墙壁上那些曾经作为标记的指示牌和编号大多剥落损坏,偶尔残存的也指向完全矛盾的方向。仿佛整座建筑都在某种意志的驱动下“活”了过来,并对它内部的“异物”——尤其是他这个刚刚窃取了部分“逆蛇”权限的“容器”——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意和排斥。
“呃…”背上的女子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如同幼猫哀鸣般的痛哼,即使在深度的昏迷中,她那残存的意识似乎也能感受到那如同实质般迫近的致命危险和林深剧烈颠簸带来的痛苦。
林深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被咬出血来,强迫自己忽略全身各处传来的、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的撕裂般疼痛和肺部的灼烧感,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昏暗的光线下飞快地、贪婪地扫视着前方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必须找到一个地方躲藏!必须找到一个能够暂时阻隔身后那些怪物的屏障!这样毫无遮掩地直线奔跑,在这地形开始变得恶意的迷宫里,被追上并撕碎只是时间问题!
终于,在拼尽全力、跌跌撞撞地拐过一个近乎直角的弯道后,他浑浊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丝希望——一扇半掩着的、看起来相对厚重的金属防火门。门上的绿色油漆早已大面积剥落,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坑洼不平的金属底板,门轴也歪斜着,但整体结构看起来还算完整,似乎比那些普通的木门或石膏板墙要可靠得多。门后是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从中散发出浓重的尘埃、霉变、以及某种化学试剂挥发后的淡淡酸涩气味,但至少,他那敏锐的感知暂时没有从中捕捉到明显的、立即致命的危险信号。
没有时间权衡利弊了!每一秒的犹豫都可能意味着永恒的沉沦!
林深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力气,低吼一声,用肩膀猛地撞向那扇沉重的防火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尖锐呻吟声,艰难地向内开启。他踉跄着冲了进去,沉重的脚步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拖出深深的痕迹,然后立刻转身,双手抵住冰冷粗糙的门板,双脚用力蹬地,试图将这扇希望之门重新关上。
“嘎吱——哐!”门板沉重地合拢,但无法完全密闭,留下一条缝隙。门上没有电子锁,只有一个老式的、手动操作的金属插销,而且那插销早已变形锈蚀,与卡扣之间充满了红色的锈渣,几乎无法对齐和使用。
“快!快啊!”他内心疯狂地嘶吼着,右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几乎是用砸的方式,才勉强将那不听话的插销头砸入了同样锈蚀的卡扣之中!
“咔哒!” 一声沉闷而令人不安的响声,插销总算勉强就位。虽然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但至少提供了一丝心理上的、也是物理上的微弱屏障。
他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冰冷粗糙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如同离水的鱼般张大了嘴巴,剧烈地、痛苦地喘息着,汗水如同溪流般从额头、鬓角不断淌下,与早已干涸结块的血污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泥泞的痕迹。水晶左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内部的那些金色能量流线黯淡到了极点,如同即将熄灭的余烬。背上的女子也软软地滑落下来,歪倒在他身旁,依旧深陷昏迷,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知。
暂时…安全了?至少,有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宝贵的喘息之机。
他背靠着不断传来轻微震动的门板,能清晰地感觉到门板另一侧传来的、令人极度不安的震动感和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非人的嘶吼与摩擦声。追兵…已经很近很近了,或许就在下一个拐角。
他强迫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稍微平复,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打量起这个临时找到的避难所。这里似乎是一个早已废弃的医疗器械储藏室,或者是一个堆放废弃物品的小型库房。
面积不大,大约十几个平方,到处堆放着蒙着厚厚灰尘、甚至挂着蜘蛛网的废弃医疗设备——锈蚀的输液架、屏幕碎裂的监护仪、看不出原貌的铁皮柜子。散落的纸质病历夹和文件像枯叶一样铺满了地面,一些破损的木质桌椅和金属架子横七竖八地倒着,堵塞了部分空间。空气浑浊不堪,充满了陈腐的灰尘味、纸张霉烂味以及一种淡淡的、令人不适的化学试剂残留的气味。唯一的光源来自远处走廊透过门缝渗入的、极其微弱且摇曳不定的惨淡光线,以及…来自房间另一侧的方向?
林深猛地抬起头,疲惫而警惕的目光投向房间的另一侧。那里确实有一排高大的、原本应该是采光用的窗户,但窗外并非他预想中的阳光、夜空甚至隔壁建筑,而是一片无比诡异的、完全违背物理法则和常识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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