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心脏狂跳着,他竭力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除了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以及女子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声,周围一片死寂。这种极致的安静,比任何噪音都更让人恐惧。
他尝试着移动了一下脚步,脚下传来了地面灰尘被踩实的细微声响。他缓缓抬起握着铜盘的手,试图将光芒投向更远的地方。
光线艰难地穿透黑暗,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房间,似乎比标准的病房要小一些。靠墙摆放着几个高大的、木质的老式档案柜或储物柜,柜门紧闭,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房间中央,似乎有一张宽大的、像是实验台或者书桌的物体,上面也堆满了杂乱的、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的东西。空气中那股檀香的气味在这里似乎更浓郁了一些,源头不明。
就在林深试图看清房间全貌时,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了房间最深处、正对着门口的阴影里。
那里,似乎有一个……人影?
光线太暗,看不真切。但那轮廓,像是一个人背对着门口,静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动不动。
是尸体?还是……别的什么?
林深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他握紧了手术刀,将铜盘的光芒尽可能集中地投射向那个方向。
光芒如同利剑,刺破了深沉的黑暗,终于照亮了那个身影的细节。
那确实是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一个人。他穿着一件早已褪色、布满霉斑的白色大褂,样式古老,与现今医生穿的大褂有所不同。头发干枯灰白,稀疏地贴在头皮上。身体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头颅低垂着,看不清面容。
然而,最令人感到诡异和不安的是,这个人的双手,正异常端正地、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种虔诚的姿态,平放在身前的一张木质小几上。而在那双手之间,小几的中央,摆放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古旧的、木质边框的相框。
相框微微倾斜着,正好朝向门口的方向。铜盘的光芒照射过去,清晰地映出了相框里那张已经泛黄、边角卷曲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半身像。她穿着白大褂,容貌清秀,嘴角带着一丝温柔而坚韧的微笑。那双眼睛明亮而清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慈悲。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几乎停止!
尽管照片年代久远,尽管影像已经有些模糊,但他绝不会认错!
照片上的年轻医生……正是他的母亲,云薇!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洪流瞬间冲击着林深的心脏!震惊、疑惑、悲伤、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站立不稳。母亲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坐在椅子上、早已化为干尸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在死前,如此郑重地摆放着母亲的照片?
就在林深心神剧震之际,异变再生!
那具原本毫无声息的干尸,低垂的头颅,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不是似乎!林深清晰地看到,那干枯的、如同鸟爪般的手指,在相框的边缘,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僵硬感,轻轻敲击了一下。
“叩……”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敲击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却如同惊雷般炸响!
紧接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并非来自温度,而是源于灵魂层面的感知,如同无形的波纹,以那具干尸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拼合铜盘的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干扰!林深肩上的胎记也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猛地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安全的避风港!这个房间,这个早已死去的“看守者”,以及母亲的照片,都透着一股极其不祥的诡异气息!
必须立刻离开!
然而,当他猛地转身,试图去拉开那扇刚刚自动关闭的铁门时,却发现门把手冰冷刺骨,并且如同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他们被彻底困住了!
而房间深处,那具穿着古老白大褂的干尸,在发出了那声诡异的敲击后,似乎又恢复了死寂。但林深能感觉到,某种东西……已经苏醒了。冰冷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黑暗,牢牢地锁定在了他和昏迷的女子身上。
铜盘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可能熄灭。林深背靠着冰冷紧闭的铁门,将女子护在身后,面对着房间深处那未知的、散发着死亡与诡异气息的存在,握紧了手中的手术刀和铜盘。
真正的恐怖,或许才刚刚开始。
黑暗,不再是单纯的光线缺失,它仿佛拥有了重量和质感,如同亿万只冰冷的、细微的触手,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从墙壁的每一道缝隙,甚至从虚无的空气本身中渗透出来,缠绕、包裹、挤压着视野中的一切。
拼合铜盘散发出的白光,在这片粘稠如液态沥青的黑暗中被疯狂地压制、吞噬,光芒不再是稳定的光晕,而是变成了一簇在狂风中摇曳欲灭的烛火,剧烈地颤抖、明灭不定。它所能照亮的范围被极限压缩,仅仅勾勒出林深因极度恐惧和顽强抵抗而扭曲的年轻面庞的轮廓,以及他怀中那名无名女子苍白到近乎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入这片黑暗的脆弱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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