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峡谷的雾气在子夜时分变得浓稠如实质,像被某种邪恶力量煮沸的血浆,翻滚着缠上楚狂的玄色劲装。他每走一步都仿佛在粘稠的血海里跋涉,靴底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凝结了上千年的骨粉在哀鸣。
第三十七具尸傀。楚狂用剑尖挑开雾气,青锋碰到横陈在腐殖质中的森白骨架时,剑身突然迸出三寸青芒。骨架空洞的眼窝里立刻窜起幽绿鬼火,下颌骨作响地开合,却在他腰间青莲令的微光中化为齑粉。
当血月升到峡谷裂缝正中央时,怀里的青莲令突然烫得像块烙铁。楚狂闷哼一声掏出玉令,只见原本莹润的青玉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血丝,投射出的药王谷虚影正在扭曲变形。谷中那株千年青莲的幻象突然被血色浸染,花瓣片片剥落成跳动的符文。
这是......楚狂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符文像是拥有生命的血虫,顺着玉令与掌心接触的位置钻入皮肤。他手背上的青筋顿时暴起,血管在皮下诡异地扭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蛇在血肉里游走。
剧痛使他单膝跪地,剑柄深深插入地面。腐土中突然伸出七只白骨手掌,却在触碰到他周身旋转的血色符文时尖叫着融化。楚狂的视野开始浮现重叠的影像——他看到血雾深处站着十二个披着人皮的影子,它们围着一口青铜巨鼎舞蹈,鼎中沸腾的赫然是......
神识被强行撕裂的痛楚让他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啸声震得峡谷两侧的悬尸簌簌坠落。那些血色符文已经蔓延到肘部,在皮肤上组成诡异的图腾。每当一个符文完成,就有新的记忆碎片灌入脑海:
血月当空的祭坛。被剥皮的活鸡。从鼎中爬出的......
楚狂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暂时夺回神识控制权。他颤抖着摸向腰间的乾坤袋,却摸到袋中师父留给他的《药王典》正在自燃。泛黄的书页在袋中化作灰烬时,最后一道守护心脉的清气也随之消散。
原来如此。他忽然低笑出声,任由血色符文攀上脖颈。在符文即将侵入太阳穴的瞬间,楚狂突然反手将青莲令拍向自己心口。玉令碎裂的脆响中,所有符文同时亮起妖异的红光。
峡谷上方的血月突然滴下一道黏稠的光柱。雾气里浮现出无数跪拜的骷髅,它们的额骨上都刻着与楚狂手臂上一模一样的符文。当第一个符文钻进楚狂的眼角时,他终于在剧痛中听清了雾气深处持续千年的呢喃:
......以血为契......恭迎......归来......
这是……王血的召唤?楚狂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下的血管正泛出不祥的暗红色。
峡谷深处传来空洞的回响,像是千万人在同时低语。他迈步向前,靴底踩碎的骸骨发出脆响——这些骨头表面布满剑痕,显然都是修罗族的遗骸。
雾气突然剧烈翻腾,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的血池。浓稠的雾瘴中传来金铁交鸣的幻听,仿佛有千军万马的亡魂在同时拔剑。楚狂手臂上的血色符文突然灼烧起来,那些扭曲的纹路在皮肤下疯狂游走,最终全部指向同一个方向——
雾墙被某种古老力量撕开裂缝,粘稠的雾丝像蛛网般黏连着,逐渐勾勒出人形轮廓。先是一截锈迹斑斑的护腕刺破雾障,青铜甲片上密布着楚狂再熟悉不过的狼头纹——那是楚氏王族亲卫军的标记。接着是半张破碎的面甲,裂痕下露出的下颌线条与楚狂如出一辙,连那道幼时坠马留下的月牙形疤痕都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楚狂的剑穗无风自动,青莲令的碎片在掌心割出鲜血。当雾气最终凝结成完整人形时,他看见对方残破战甲下裸露的胸膛上,赫然浮现着与自己右臂相同的血色图腾。
那人抬起被血锈覆盖的头盔,阴影中亮起两点鎏金色的火光。楚狂的血液瞬间冻结——那双眼睛没有瞳孔,纯粹的金色光焰在眼眶中流动,如同熔化的黄金灌进了人形容器。当目光相接的刹那,楚狂左眼的血色符文突然活物般钻向眼球深处,剧痛中他恍惚看见:
燃烧的宗祠。十二道穿黑袍的背影。鎏金眼眸的男人在玉阶尽头转身,剑锋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血色咒链......
王血......觉醒......雾中人开口时,峡谷里所有悬尸的锁链同时哗啦作响。他的声音像是千百个重叠的回声,每个音节都震得楚狂心脉上的符文发烫。当那人迈出第一步时,楚狂终于看清他战甲裂缝里蠕动的不是血肉——而是与自己手臂上一模一样的,正在呼吸的血色符文。
你终于来了,末裔。幻象开口,声音里带着腐朽的气息,来看看我们一族真正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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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一挥手,周围的雾气骤然化作漫天火雨。楚狂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燃烧的城池中央,四周是成片倒下的修罗战士。他们的伤口处没有流血,反而生长出扭曲的黑色晶体。
玄霄的噬心剑意……幻象指向城墙,看清楚了,那才是你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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