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崔克瞪了菲利克斯一眼,但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向上扬了扬。
在李易铭忙于后勤保障的同时,高崔克和菲利克斯也没有闲着。他们专注于各自的武器装备。
高崔克那柄巨大的符文战斧,是他生命的延伸,也是他屠夫誓言的见证。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保养它。他用一块粗糙的磨刀石,细致地打磨着斧刃。每一次摩擦,都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火星四溅。那冰冷的钢铁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斧刃上的古老符文在阳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打磨完毕后,他又用一块浸透了油脂的软布,仔细擦拭着斧身和斧柄,防止生锈,也让握柄更加舒适。
菲利克斯在一旁看着,他能感受到高崔克在保养战斧时那种近乎虔诚的专注。那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矮人灵魂的一部分。他默默地将这一幕记在心里,准备将来写入他的英雄史诗中。
菲利克斯自己的武器是一柄做工精良的帝国长剑。剑鞘是黑色的皮革,剑柄上镶嵌着他家族的纹章——一只展翅的雄鹰。他同样仔细地擦拭着剑身,检查着剑刃的锋利程度。他还检查了自己那身锁子甲的每一个链环,确保没有松动和锈蚀。
除了武器和盔甲,菲利克斯最珍视的便是他的写作工具。他准备了足够的羊皮纸,几支精心削好的鹅毛笔,以及一小瓶用上好橡木墨水。他将这些宝贝用油布层层包裹,生怕在旅途中受到任何损坏。对他而言,记录高崔克的功绩,是他此行的重要使命之一。
夜幕降临时,三人通常会聚在他们临时租住的小屋里,围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摆放着李易铭用有限的食材烹制出的简单却可口的晚餐——通常是肉干蔬菜杂烩粥,配上几块烤硬的面包。
“我们大致的路线是向北,进入帝国境内。”菲利克斯摊开一张从市场上买来的粗略地图,地图上标注着提利尔领和帝国南部的一些主要城镇和道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应该是索尔要塞。那里是帝国抵御南方威胁的重要屏障,但近年来也饱受战乱之苦。穿过索尔要塞,我们可以抵达威森领的努恩,那是一座工业重镇,我们可以在那里进行一次彻底的补给。”
高崔克对这些地名似乎并不在意,他只关心哪里有值得一战的敌人。李易铭则仔细地听着,将这些地名和路线默默记在心里。他对帝国的了解,仅限于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以及老商人偶尔提及的只言片语。
气氛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张力。一方面,是对即将踏上未知旅途的兴奋和期待;另一方面,则是对潜藏在荒野中的危险和挑战的凝重。他们都知道,这一去,前路漫漫,生死难料。
李易铭偶尔会看着窗外米拉格连诺的点点灯火,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才刚刚在这里找到一丝安稳,却又要主动投入到更加波涛汹涌的命运洪流之中。但他并不后悔。那种在“先驱侍酒”迎来送往、日复一日的平静,虽然安逸,却也像一潭死水,让他感到窒息。他渴望改变,渴望看到更广阔的世界,渴望找到自己在这个混乱世界中的真正位置。
高崔克和菲利克斯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前行的方向,尽管那个方向充满了荆棘和鲜血。
在出发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三人并没有去酒馆狂欢,而是选择在小屋里安静地度过。李易铭拿出了他珍藏的一小罐震旦米酒,给每人斟了一小杯。酒液清冽,带着一丝甘甜的米香。
“敬我们即将开始的旅程。”菲利克斯举起杯,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敬荣耀的死亡!”高崔克瓮声瓮气地说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易铭也举起杯,他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轻声说道:“敬……前路。”
三人默默地喝着酒,小屋内只有壁炉中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没有人再多说什么,但一种无形的纽带,已经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了一起。矮人屠夫的决绝,流亡诗人的理想,以及黑暗精灵后裔对新生的渴望,在这一刻交织融合。
冒险小队,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成立了。他们拥有了共同的目标,共同的行囊,以及共同面对未知的勇气。
第二天清晨,当米拉格连诺的钟楼敲响了黎明的钟声,三个身影出现在了城市的北门。高崔克依旧是那副标志性的打扮,赤裸着上身,露出满是伤疤和刺青的肌肉,肩上扛着他那柄巨大的符文战斧。菲利克斯则穿着一身合体的旅行装,腰间佩戴着长剑,背上背着他的行囊和记录用的羊皮纸。
李易铭走在他们中间,他的变化最大。他不再是那个穿着整洁酒保服的东方青年,而是换上了一身灰褐色的劲装,脚下是坚固的皮靴。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大小适中的行囊,左手提着那面新买的鸢形盾牌,右手则握着那把来自震旦的连发手弩。他的腰间还插着一把短剑,以备不时之需。他的神情平静,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以往所没有的锐利。
他们没有回头,没有与任何人告别。米拉格连诺的繁华与喧嚣,被他们抛在了身后。前方,是未知的道路,是充满挑战的荒野。
阳光穿透晨雾,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他们的身影。冒险小队,正式踏上了征程。李易铭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晨微凉的空气,心中默念:冒险之路,开始了。他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向何方,但他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去迎接任何可能发生的一切。而他身边的这两位同伴,将是他在这条艰难道路上最可靠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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