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大军的先头部队即将走出这片开阔地,踏上通往南方的大道时,异变陡生。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的那种昏暗,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黑暗,仿佛有人用一块巨大的黑曜石幕布,将整个苍穹都遮盖了起来。气温在瞬间骤降,呼出的气息立刻凝结成白雾。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仿佛凡人正在仰望一位行走于世间的神只。
军队的行进戛然而止,士兵们不安地骚动起来,战马发出惊恐的嘶鸣。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也在这股无法言喻的恐怖威压面前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魔法!强大的黑暗魔法!”哈格林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她脸上的血色褪尽,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一丝……敬畏。即便是她,也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霸道的魔法波动。
李易铭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抬头望向天空,在那片漆黑如墨的天幕中央,一个符文正在缓缓成形。那是一个由无数扭曲的线条和尖锐的角度构成的复杂符号,它散发着冰冷的、不祥的幽光,仿佛是深渊本身睁开的眼睛。
那是巫王马雷基斯的印记。
李易铭瞬间明白了。这不是攻击,这是传讯。一种只有纳迦罗斯的统治者才能使用的、覆盖整个国度的、不容置疑的传讯方式。
符文彻底成型的瞬间,一个声音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那声音不经由耳朵,而是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直接刺入意识深处。
“纳迦罗斯的子民们,忠于王座的领主们,我的盟友们……”
是巫王马雷基斯的声音。冰冷、威严,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但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山崩海啸般的力量。与上次在海格之厅私下会面时的那种带着些许“人情味”的语气截然不同,此刻的声音,是属于巫王的,是属于凤凰王座永恒的继承者的。
“在北方。‘血腥女王’瓦尔基娅,恐虐的恶魔宠儿,已率领她麾下嗜血的诺斯卡‘蒙人’部落,撕开了钢铁防线。”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呼和哗然。“瓦尔基娅”、“恐虐”、“诺斯卡”,每一个词都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恐慌的涟漪。这些名字在纳迦罗斯代表着最纯粹的毁灭与疯狂。
马雷基斯的声音没有理会凡人的惊恐,继续以那不容置喙的语调宣告着末日般的景象:
“戈隆德的了望塔已经化为灰烬,冰封城的数道外围防线在血神的狂信徒面前土崩瓦解。忠诚的领主们战死沙场,他们的头颅被献祭给颅骨之座。混沌的洪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南席卷,纳迦罗斯的每一寸土地都面临着被鲜血和烈焰吞噬的危险。”
李易铭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想象到那幅画面,无穷无尽的诺斯卡蛮族在恶魔女王的带领下,如同红色的瘟疫般蔓延过冰原,将一切文明的痕迹都碾为齑粉。
“王座的命令在此下达。”巫王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钢铁般的意志,“所有忠于我的领主,所有与纳迦罗斯结盟的力量,放下你们手中一切的事务,停止你们之间无谓的争端。立刻、马上,集结你们最精锐的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向王都纳迦隆德进发!”
“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任何迟疑、观望、背弃此令者,都将被视为王座的敌人,混沌的帮凶。你们的下场,将比那些诺斯卡杂碎更为凄惨。”
“我在纳迦隆德等待你们。为了纳迦罗斯!”
最后几个字如同雷霆般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话音落毕,天空中的巫王印记闪烁了几下,然后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隐去。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威压也随之消散,天空恢复了清晨的灰白,阳光重新洒落下来,但空气中那股刺骨的寒意,却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个人的心底。
整个军队陷入了一片死寂。刚才还充满着对未来的期盼和归乡的渴望,此刻却被一盆来自北境冰海的冷水浇得透心凉。
海格之厅?返回提利尔?
在巫王这道不容置疑的最高敕令面前,所有个人的计划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可笑。
阿丽莎不知何时已经策马来到李易铭身边,她的脸色异常凝重。“瓦尔基娅……我听说过她。一个被恐虐升为恶魔的诺斯卡女王,她的战矛‘斯劳帕尼亚’据说能斩断命运。她就是一台行走的杀戮机器。”
“‘蒙人’部落,”哈格林也走了过来,她的声音嘶哑,“诺斯卡部落中最野蛮、最疯狂的一支,他们以活剥人皮为乐,将敌人的哀嚎视为对恐虐最美的赞歌。马雷基斯居然让这种部落突破了钢铁防线……”
奈丝特拉和阿洛涵也来到了近前。奈丝特拉的脸上满是忧虑:“混沌……是世界之癌。恐虐的信徒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只有无尽的杀戮。”
阿洛涵的眼中则燃烧着兴奋的火焰:“一个恶魔女王?听起来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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