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心头一软,下意识伸手想摸她的头,却被老破铜猛地拽回。“别浪费同情。” 电子喉压低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透着警告,“在这里,同情也要扣税。”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里的法则只有一句:说出口的,迟早会变成刀子捅回自己。”
为证明此言,老破铜带他来到 “实时扣税窗口”三台废弃 ATM 机改造的铁柜,柜面用红漆写着 “语音收费站”,字迹斑驳得像凝固的血迹。
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嵌在柜面的麦克风说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婆,我今晚加班”
话音未落,旁边屏幕立刻跳出绿色计价数字:
【“老婆”×1:-3 舌币】
【“今晚”×1:-2 舌币】
【“加班”×1:-4 舌币】
【余额不足,强制断句。】
只冰冷的机械臂突然从 ATM 机内部弹出,末端的剪刀精准剪下男人最后一个 “班” 字的声波投影,动作干脆得像剪掉多余的车票。
男人嘴里只发出半声干哑的 “加 ——”,后面的音节永远消失了,只留下令人窒息的空白。
他捂嘴跪倒在地,肩膀剧烈颤抖,眼泪砸在锃亮的皮鞋上晕开深色水渍。可在这个被剥夺声音的世界里,没人能听见他的呜咽。
沈观的指节捏得发白,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老破铜拍了拍他的肩,电子喉里溢出幸灾乐祸的嗤笑:“别气,气也扣税。”
夜色渐深时,回收站顶端的巨幕广告屏突然切换成霓虹禁词榜,每个字都有三层楼那么高,在夜空中散发着诡异红光:
【青衡】
【矿难】
【真相】
【举报】
它们像四把沾满血污的利刃,轮流插进墨蓝色的天空,又缓缓抽出,留下无形的伤口。
沈观的目光死死钉在 “青衡” 二字上,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老破铜突然抓住他的手,粗糙掌心在他手心里快速书写:“跟我来,给你看样违禁品。”
他们钻进间用废弃磁带堆成的密室,空气中弥漫着塑料与灰尘混合的刺鼻气味。
老破铜费力搬出台布满尘土的 CRT 电视,插上电源的瞬间,屏幕闪过杂乱的雪花点,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
“这是回收站最值钱的垃圾。” 他压低声音,电子喉的杂音几乎要盖过话语,“里面关着段没被删除的声音。”
电视画面突然稳定,跳出 23 秒粗糙录像:
矿洞塌方,浓密灰尘像雪崩般涌来,吞噬所有光线。
少年记者沈青衡紧紧抱着相机,闪光灯最后次亮起,短暂照亮三百张毫无血色的脸。
他对着镜头声嘶力竭地大喊:“缄默即共犯!”
画面再次被雪花淹没,只剩持续的 “滋滋” 声。
这 23 秒影像却像 23 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沈观心脏。
他喉咙发紧,仿佛有什么在灼烧,镜片反射的青光在瞳孔里剧烈燃烧。他第一次清晰意识到,“青衡” 不仅是被禁止的词语,更是他遗失的名字,是被强行割裂的过去。
老破铜将 CRT 电视小心藏回磁带山,电子喉发出疲惫的电流声,像即将耗尽电量。“我欠青衡条舌头。”
他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悔恨,“三年前,我为了 100 舌币,出卖了他的坐标。”
“今晚,我帮你逃出去,数据坟场在负十二层。找到真相,替我把债还了。”
沈观在昏黄灯光下打量老破铜:五十来岁年纪,头发像被硫酸浸泡过的铁丝,纠结成灰黑色疙瘩。
脸上布满刀割般的皱纹,深深浅浅记录着岁月残酷。右腿木制假肢已经开裂,露出里面焦黑的电路板,仿佛随时会散架。
可就是这样个佝偻残破、连声音都要靠机器发出的老人,眼里却燃烧着少年般炽热的火焰,从未熄灭。
沈观伸出手,指尖在他掌心回写:“债,起还。”
老破铜愣了下,电子喉发出声短促的 “咔”,像笑又像哭。下秒,他猛地拔掉电子喉电源,脖子上的接口顿时涌出鲜红血液,顺着脖颈染红胸前衣襟。
他把还在微微颤动的喉头塞进沈观手里:“拿着,钥匙。”
午夜零点的钟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拉长,缄默之塔准时进入 “低语模式”,所有照明瞬间熄灭,只留下 30 秒纯粹的黑暗。
沈观和老破铜紧贴冰冷的墙壁移动,身后传来无数铁笼里哑奴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像涨潮的海水,拍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他们来到维修井旁,沉重的井盖被粗壮铁链牢牢锁住。老破铜咬断电子喉的电源线,露出两根闪亮铜丝,小心翼翼插进锁孔滋啦声里,蓝色火花四溅,铁链应声而落,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井盖掀开的瞬间,股潮湿刺骨的数据冷雾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和腐烂的气息。下面就是负十二层:数据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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