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四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辫子上还系着当年他给她买的红色小绳,绳子已经有些褪色。她怀里抱着那只掉了耳朵的布兔,兔子的另一只耳朵也耷拉着,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是当年被邻居家的狗扯坏的那只。阿青就站在那里,半透明的身子随着光晕轻轻晃,像随时会被风吹散。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沈观,小嘴巴动了动。下一秒,淡粉色的童声字幕就浮在了空中,字体圆圆的,像她平时写的字:
“哥哥,这次不要再推我进去,好吗?”
“阿青!” 沈观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下意识想往前走,左脚刚迈出去,左眼突然传来一阵灼烧感是孽镜要开启的征兆,眼白里的血丝瞬间爬满,视线里开始浮现出那些被他封印在镜子里的怨灵的脸。
“别开镜。” 白鸢的手突然覆在了他的左眼上,树化的手背带着点凉意,刚好压下了那阵灼烧感,“让镜子里的人歇一口气,也让你自己歇一口气。”
沈观的动作顿住了,他能感觉到白鸢手背上细小的木质纹路,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他低头看倒计时:28、27、26…… 阿青的虚影还站在那里,抱着布兔,怯生生地看着他,像在等他的回答。
“没时间了。” 白鸢突然收回手,转头看向自己树化的右手。她的指尖在刀锯肢的金属接口处摸索了一下,“咔嗒” 一声,一根深绿色的藤蔓从接口里抽了出来是根中空的输血管,藤蔓的表面爬满细小的绒毛,顶端还有个尖尖的接口,像植物的根须。
她没犹豫,把藤蔓的一端对准自己树化的静脉,轻轻一扎。“嘶 ——” 她倒抽了口气,深绿色的汁液顺着藤蔓的中空管流了进去,很快就和她淡绿色的血混在了一起,变成了更深的绿色。然后,她把藤蔓的另一端递到沈观唇边,距离近得能让他闻到藤蔓的清苦味,还有她血里的薄荷香。
“喝一口,再吐回去给我。” 白鸢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混成第三方血脉,说不定能骗过系统。”
沈观愣了 0.5 秒。他看着那根藤蔓,看着白鸢树化的右手上不断渗出的透明汁液,看着她锁骨处还在往上爬的年轮纹他知道,这样做对白鸢的伤害有多大,树化的身体本就脆弱,再抽出血液,说不定会加速她的异化。
“快!” 白鸢催促了一声,把藤蔓又往前递了递,“倒计时要到 20 秒了!”
沈观抬头看了眼倒计时:25、24、23…… 他不再犹豫,张开嘴咬住了藤蔓的顶端。藤蔓的口感很韧,像晒干的草绳,他轻轻一吸,一股温热的液体就顺着藤蔓滑进了嘴里首先是铁锈味,像咬了一口旧铁钉,然后是清凉的薄荷味,压下了铁锈的腥,最后是一缕极淡的桂花香,很轻,像记忆里那年秋天,他给阿青买的桂花包子刚出锅时的味道。
那是白鸢记忆里最暖的一口 “人间味”。
沈观把血含在舌底,没有咽下去。他低头,凑近白鸢的耳后那里有个刀锯肢的金属接口,边缘还留着干涸的血迹。他轻轻覆上去,把含在嘴里的血渡了过去。温热的血刚碰到接口,白鸢就轻轻颤了一下,树化的肩膀微微发抖,却没推开他。
就在这时,一道暗红色的血线从沈观的嘴角牵出,一道深绿色的血线从白鸢的耳后牵出,两道血线在空中交织,慢慢绕成了一个∞形的循环。血线是发光的,淡红色和深绿色的光混在一起,变成了柔和的橙黄色,像夕阳的颜色。
地上那两团原本互不融合的血珠,突然像被按下了倒放键它们从地面上飘了起来,顺着血线的方向往回飞,一道飞回沈观左掌的伤口,一道飞回白鸢树化的静脉,连一点痕迹都没剩。
“嘀嘀 ——”
系统的声音突然卡壳了,电子音变得扭曲,像老式收音机没信号时的杂音。紧接着,一行红色的报错码凭空浮现在空中,字体闪烁不定:
【Error 404:血缘定义丢失,是否重新编写?】
沈观和白鸢同时抬头看倒计时数字停在了 00:00:25,不再跳动。血果的裂缝又扩大了,这次直接到了一指宽,淡金色的光晕里,铁树契印完全露了出来那是一枚巴掌大的骨盾形契印,材质像温润的骨瓷,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中心还嵌着一点绿色的微光,像颗小种子。
“咳…… 咳……”
养父母的咳嗽声突然传来。沈观转头看过去,只见他们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形体还是很淡,却比刚才精神了些。养父和养母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有犹豫,有痛苦,最后却都变成了决绝。
他们同时抬起手,伸进了自己的胸口那是鬼魂的虚影,本不该有实体,可他们的手却真的插进了胸口,像插进了一团棉花里。沈观看到,养父的手抽出来时,拽着一条漆黑的锁链,锁链上串满了圆形的公章,每个公章上都刻着 “亲情税” 三个字,字是暗红色的,像干涸的血,锁链拖动时,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像串锈蚀的铜钱。养母的手里也拽着一条一样的锁链,只是更细些,公章也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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