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指尖只触碰到一片迅速消散的、带着微温的银辉。
那少年在完成使命的瞬间,身体轮廓便开始急速虚化、变淡。他那双深邃的、仿佛蕴藏着无尽星辰与寒冰的眼眸,在光芒消散前的一刹,极快地扫过罗莎惊魂未定、泪痕交错的脸庞。那目光极其复杂,像掠过水面的飞鸟,只留下瞬间的倒影,快得让罗莎几乎以为是错觉——那里似乎有一丝审视,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愫
随即,他整个人如同被风吹散的流沙,又如同一张被无形之手瞬间收拢折叠的纸页,连同那本悬浮的黑色笔记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重新变得明亮温暖的车厢空气中。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只留下罗莎瘫坐在座位上,心脏仍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咚咚的声响震得耳膜发麻。她大口喘息,冰冷的空气灌入喉咙,带来刺痛,却也带来真实的、活着的痛感。指尖残留着那银辉消散时的微温,是刚才唯一的真实触感。她茫然地抬起手,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上面什么都没有。那个黑发少年,那本笔记本…里德尔?
“砰!”一声巨响猛地炸开!
包厢那扇隔绝了走廊的门被一股蛮力粗暴地撞开,狠狠砸在车厢壁上,发出震耳的哀鸣。门框仿佛都在呻吟颤抖。
德拉科·马尔福像一颗失控的炮弹般冲了进来,浅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平日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此刻浮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得如同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焦灼,像探照灯一样,在光线恢复的车厢里急速扫视,瞬间锁定了座位上蜷缩着、脸色惨白如纸、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罗莎。
看到她还“完整”地坐在那里,德拉科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瞬,但随即,一种更为强烈的、混合着惊魂未定和被看穿软肋的恼羞成怒猛地攫住了他。他下巴习惯性地抬起,努力维持着马尔福家继承人应有的倨傲姿态,只是那微微急促的呼吸和泛红的耳朵尖出卖了他内心的兵荒马乱。
“德思礼!”他的声音拔高了,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夸张的刻薄腔调,仿佛这样才能掩饰声音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啧,瞧瞧你这副样子!外面吵得能把巨怪都吵醒,我还以为你被摄魂怪叼走了呢!你没事儿吧?”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飞快,含糊不清,像是急于把它们从嘴里甩出去。
他根本没等罗莎回答,或者说,他根本不敢看罗莎此刻是什么表情。视线生硬地撇开,落在旁边那张小小的折叠桌上。动作近乎粗鲁,他猛地从自己那件剪裁精良的墨绿色龙皮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一个包装得异常精美、系着墨绿与银丝交织的缎带、四四方方的礼盒。
“啪!”
一声脆响。那盒巧克力被他带着一股发泄似的力道,几乎是砸在了罗莎面前的小桌板上。桌面被震得晃了晃,巧克力盒子跳了一下,歪斜地停住。
“给你!”德拉科的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像是在宣读一份不情愿的判决书,目光死死地盯着车厢壁上一块毫无意义的污渍,“妈妈……哼,她总是这样!寄了太多甜腻腻的东西过来!堆在我那儿都发霉了!难吃死了!你……你帮忙解决掉算了!省得占地方!”
话音未落,他像是被包厢里残留的、属于摄魂怪的冰冷气息烫到了一样,又或者像是完成了什么极其艰难的任务,猛地一个转身,浅金色的发丝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仓促的弧线。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快得近乎踉跄,冲出了包厢门,反手“砰”地一声用力将门甩上。那巨大的关门声在骤然安静的走廊里回荡,震得墙壁嗡嗡作响。
隔绝了德拉科那阵风般离去的背影,车厢里只剩下罗莎粗重的喘息和死一般的寂静。她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像一尊被冻僵的雕像。刚才那黑发少年消散时的银辉,笔记本诡异的悬浮,摄魂怪带来的灭顶绝望……一幕幕在脑海里混乱地冲撞,搅得她头痛欲裂。视线被生理性的泪水模糊,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视线不由自主地、茫然地落在桌面上那个突兀出现的巧克力礼盒上。
精致繁复的墨绿与银丝缎带在头顶恢复正常的灯光下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那是马尔福家徽的颜色。盒子的一角,被捏得有些变形凹陷,光洁的包装纸上,清晰地印着几个小小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湿润指印。
罗莎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片小小的、带着体温的湿痕上。一种迟钝的、模糊的认知,如同深水下的气泡,极其缓慢地浮上混乱的心头。
刚才……德拉科冲进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似乎比她这个直面摄魂怪的人还要苍白?
长桌间嗡嗡的议论声浪在邓布利多教授站起身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骤然平息,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向主宾席上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巫师,他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此刻失去了惯常的温和闪烁,只剩下一种沉重的、洞穿一切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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