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叔冷笑一声,“原来你早就盯上了我,倒是我被你的甜言蜜语迷的忘了防备。陆曜从少年起就与京城中的贵公子不一样,为师怎忘了呢?”
陆曜终于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事到如今,你自称为师,倒真是笑话一桩。”他伸了伸懒腰,“与你周旋那么久,真是累了,还是回去歇着吧。”
段叔却叫住了他,“陆曜……你可曾……你可曾真的把我当做你的师傅。”
陆曜转身,眼眶薄红,“在我发现你欺骗我的前一刻,我还在想这辈子要为我的师傅养老,我可以没有吃的喝的,却不能少他一口吃喝。”
陆曜的身影消失在船舱深处,段叔身子无力的躺倒,眼睛直视着刺眼的太阳,喃喃道,“不亏,那便不亏。”
不亏什么呢?不亏从前他因为师徒情谊而暗中放过陆曜。
浙江雨多,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甲板上,发出嘀嗒的声音。
段叔整个人很快被雨水打湿,被绳结绑着的地方隐隐作痛,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在想些什么。
他在想他这些年的生活,坚持与作为。
到底值与不值?
段叔闭上眼睛,不想了吧。这些问题他想了半辈子,也未想明白。
总归他段叔便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便不谈什么悔与不悔了。
陆曜此行是带着段叔回京。沈愈虽下令他终生不得归京,但他有办法隐藏自己,他太想念谢宁瑶了,不知她是不是也在想自己。
段叔派人去刺杀段珍时,陆曜便与谢宁远传了信,要他在京城设下埋伏,此举让长久隐藏在阴沟里的段锋现了身,如今段锋已经被抓了吧?
段锋被抓,朝堂之中便无人动摇根基,岳丈便可安心致仕。
那皇帝与首辅的矛盾便可迎刃而解。
他也便可安心的求娶谢宁瑶了。
段叔的背叛对于陆曜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但他素来不是沉溺于悲伤情绪的人。
他从抽屉里拿出纸笔来,端坐在椅子上良久,都未动一个字。
毕竟这是他写于谢宁瑶的婚书,必须慎之又慎。
笔下没有落字,神思却飘忽了,他脑中突然想到自己与谢宁瑶大婚之时的场景,他的美人端坐在大红喜被上,脸蛋比院外开的牡丹花还娇艳美丽,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搂在怀中,亲吻她的……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陆曜想。
……
昨个沈愈出宫救段锋,夜里根本没怎么睡,又早早起来上早朝,此刻正坐在龙椅上打瞌睡呢。
突然大殿静了一瞬,素来习惯朝臣吵骂的沈愈因为不适,睁开眼来,却见谢蕴正脚步缓慢的走向大殿,最后站定在百官之前。
沈愈身子抖了抖,昨天抓了谢宁远是他第一次与自己的老师为敌。
但他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快步走下龙椅,来到谢蕴面前,眼含关切,面色柔软,“老师,你身体未愈怎不在家休养?”
谢蕴的脸色苍白,身子也摇摇欲坠,他却强撑着一口气,道,“伤不碍事,多谢陛下挂怀。”
他向沈愈伸出手去,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脑袋,沈愈却像受了惊吓般面色一变,不怪沈愈,他太害怕了。
昨夜他做了对不起老师的事,他怕老师的手不是去摸他的脑袋,而是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揪住他的耳朵,再教训他一番。
谢蕴收回手,露出一个微笑,小声对沈愈道,“陛下,您长大了,明是非,懂道理了,不必如小时候那般依靠老师,遇见不懂的便缠着老师问,同样的,你长大了,老师也不必如你小时候那样严厉教导你,生怕你当不成一个明君。”
沈愈眼眶一红,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谢蕴开口道,“上朝了,陛下去吧,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上。”
沈愈一步步的走上龙椅,坐上那至高的位置,下方言官又在弹劾官吏,两方吵的不可开交,沈愈却没在听,他在想老师会不会知道是他派韩灵去刺杀的他。
他们师徒啊,事到如今,只空有一个师徒的名分罢了。
龙椅上的扶手冷冰冰的,就如他现在的心肠一样冷。
下朝后,沈愈望着谢蕴,原本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未说,提步回了寝宫。
什么什么,他与谢蕴早已无话可说。
他累极,径直走到卧房,想要脱衣休息,视线触及床榻,他解衣服的手顿住了,原地愣了几秒后,小心走到床榻前,眼神热烈的盯着床上的人儿,过了不久,又忍不住伸出手指仔细描绘她精致的眉眼。
段锋悄然出现,望着床上的谢宁瑶道,“陛下,这便是臣送你的第二件礼物。谢蕴许是预感到陛下要对他下手,昨个夜里派人将谢姑娘送出了城,被臣埋在暗处的暗哨看见,将谢姑娘截回了宫里。臣知此举不妥,但为了陛下考虑不了这么多了。陛下若不想要这件礼物,臣这便派人将谢姑娘送出宫。”
沈愈将自己的吻印在谢宁瑶的额头上,眼神阴郁,“进了朕宫中的人,便没有再出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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