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盘坐在石室中央,指尖抵着归源碑冰凉的石面,耳畔仿佛有千年前的风声呼啸而过。
那些岩壁上的符文不再是晦涩的刻痕,而是初代守陵人用鲜血与骨血烙下的记忆——他“看”见那人剜出双眼时,眼眶里涌出的不是血,是泛着金光的灵瞳碎片;他“听”到那人对着虚空发誓,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哽咽:“以我残魂镇叛骨,以我盲眼照后世,若有楚氏子孙生执念,便让这碑替他照见真心。”
“原来不是血脉不纯,是执念太重。”楚风喉结滚动,指腹轻轻抚过碑身。
他腕间的小地脉突然蜷缩成一团,蛇信子轻轻舔过他的虎口——这是灵体在示警。
他能“感”到碑中那道扭曲的灵魂波动正在剧烈震颤,像困在玻璃罩里的困兽,而困住它的,竟是历代守陵人刻在碑上的“楚氏血脉至上”六个字。
“该结束了。”楚风深吸一口气,右手缓缓抬起。
小地脉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金鳞突然泛起幽蓝的光,蛇身绷成一根直线,蛇头重重撞在他掌心。
那是龙蜕意识最后的决绝——它知道,要解开这千年的死局,需要比血脉更纯粹的力量。
地面上,苏月璃的指尖在帛布上一顿。
铜扣表面的纹路突然开始旋转,原本零散的星点竟连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只是斗柄倒垂,直指东南方的海平线。“葬龙局!”她倒抽一口冷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是风水术中最凶险的局,以地脉为引,将龙气逆转为杀势。“楚风是在说,祖脉的阵眼被改了!”她猛地抬头看向阿蛮,“快拿血烛!
七盏,按北斗方位插!“
阿蛮的巫纹在颈后泛出青紫色,他从鹿皮袋里摸出七支裹着红绳的蜡烛,烛身还凝着未干的血珠——这是苗疆用活蛊血炼的“引魂烛”。
他蹲在地上快速丈量步数,每插一支便用苗语低喝一声,烛火立刻窜起三寸高,火光在岩壁上投出扭曲的影子,像无数只手在抓挠空气。
雪狼的身影已经攀上了崖顶的老松树,蓬松的尾巴扫落几片松针。
他仰起头,鼻尖在风里翕动——野人的嗅觉能捕捉到常人闻不到的气息。
突然,他的耳朵猛地竖起,喉咙里发出闷吼,前爪重重拍在树干上。
苏月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海雾里的快艇离断崖更近了,船首的青铜罗盘泛着冷光,指针正疯狂震颤。
“他们在找地脉节点。”灰鸦的金属义眼闪过一串数据流,他蹲在崖边的阴影里,指尖在岩壁上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
当他将义眼放大到为首者的耳后时,机械关节突然发出“咔”的一声——那枚暗红色的蛊印,形状像三尾蝎,正是百年前楚氏旁支叛逃时种下的“三生蛊”。“他们不是普通的文物贩子。”他转身看向苏月璃,声音比海风还冷,“这一脉修炼’窃目光法‘,靠吞噬觉醒者的灵瞳进阶。
他们来...是为了楚玄昭的残魂。“
苏月璃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铜扣差点掉在地上。
她想起楚风说过,楚玄昭的残魂被封印时带着极强的怨念,而百年前那场族变,正是因为旁支不满主脉垄断灵瞳传承。“所以楚玄昭根本不想复活。”她的声音发颤,“他要借这些人打开封印,让整个楚族灵瞳都变成他的养料!”
地下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归源碑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楚风能“看”见,小地脉的金鳞正在片片脱落,龙蜕意识化作金线渗入碑体,每渗入一分,碑中那道扭曲的灵魂波动便平息一分。
当最后一片金鳞落地时,碑面突然泛起柔和的白光,一行新刻的文字缓缓浮现:“吾以非楚之身,行楚之责。”
“成功了?”楚风伸手触碰那些字,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有人轻轻握住他的手。
地面上,苏月璃手中的铜扣突然“啪”地裂开一道细缝,一滴金色液体从中渗出,落在她掌心。
那液体刚接触皮肤便钻进她的血管,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初代守陵人剜目,楚玄昭挥剑,楚风在地下石室闭眼——全是与归源碑有关的记忆。
“月璃!”灰鸦的低吼像淬了冰的刀锋。
苏月璃猛地抬头,只见三道黑影已经跃上断崖,为首者手持的长刀泛着幽蓝的光,刀身刻满她从未见过的符文。
那人的目光扫过她掌心的金液,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交出信物,饶你不死。”
阿蛮的蛊盒“啪”地打开,十二只银背蜈蚣顺着他的手臂爬向指尖;雪狼从松树上跃下,落地时震得崖石簌簌掉落;灰鸦的右手已经按在腰间的枪柄上,金属义眼的蓝光几乎要灼伤旁人的眼睛。
而苏月璃低头看向掌心——那滴金液不知何时已化作一枚极小的金鳞,正贴着她的皮肤轻轻发烫。
三个黑衣人呈品字形散开,刀锋在晨雾中划出冷光,为首者的刀尖缓缓抬起,精准地锁定了苏月璃掌心跳动的金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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