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的院落比陆峰想象中更为清幽。青石板路两侧,奇花异草错落有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复合药香。他被领到一间简陋却干净的木屋前,门上挂着“丙字柒号”的木牌。
“这便是你的住处。”领路的外门弟子语气平淡,“百草堂规矩:每日卯时点卯,照料指定药田三个时辰,其余时间可自行修习《灵植基础》。未经许可,不得擅入甲、乙字号药田。”
他递给陆峰一套青色杂役服、一本薄册子和三块木牌:“这是你的身份牌、任务牌和贡献牌。每月完成基本任务可得五点贡献,可换食宿;额外贡献可换功法丹药。”
陆峰接过物品,心中暗喜:竟有功法可换!
然而当他看到任务牌时,心凉了半截——他被分配到丙字区最偏僻的三块药田,分别种着耗肥难养的“地藏花”、娇贵易病的“玉髓芝”和生长缓慢的“五十年份黄精”。
这分明是赵擎做了手脚!此类灵植最是难伺候,稍有不慎便会枯死,届时难免受罚。
果然,次日点卯时,管事弟子特意当众强调:“新来的杂役陆峰,你负责那三块药田可是刘师叔预定的重要药材,若有闪失...哼!”
众人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陆峰默不作声,只深深一揖。
接下来的日子,陆峰真切体会到何为“灵植不易”。那地藏花每日需浇灌特定比例的灵泉,多一分则根烂,少一分则叶枯;玉髓芝更娇气,见不得强光又受不得阴湿,还需定时以灵力疏导药性;至于那五十年黄精,看似粗生野长,实则对地力消耗极大,需经常补充特定肥料。
而这一切,都需要贡献点来换——灵泉要贡献点,肥料要贡献点,甚至连那本《灵植基础》的后续章节,也要贡献点!
陆峰那五点基本贡献,仅够换最基础的物资,勉强维持药田不死不活。他想接额外任务,却发现好任务早被抢光,剩下的不是耗时极长就是报酬极低。
照此下去,莫说兑换功法,连吃饱饭都成问题——百草堂的灵米饭竟也要贡献点!他只能吃最便宜的凡米,偶尔佐以自己偷偷采摘的野果野菜。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日他发现自己辛苦攒下的十点贡献竟不翼而飞!查询才知,竟被以“药田养护不力”为由扣除了!
陆峰气得浑身发抖——他那三块药田明明照料得比旁人更好!地藏花长高了三寸,玉髓芝叶片饱满莹润,连那黄精都抽了新芽!
他知道定是赵擎一系搞鬼,却苦无证据,只能咬牙忍下。
生存压力之下,陆峰不得不精打细算。他不再兑换昂贵的灵泉,而是每日寅时便起床,徒步十里去后山收集晨露——那露水蕴含微弱灵气,虽不及灵泉,但胜在免费。
肥料更是自己动手:收集落叶腐土,捕捉萤虫捣碎,甚至偷偷刮取某些灵植自然脱落的表皮...按《灵植基础》的方法配制简易肥料。
最令他头疼的是玉髓芝的灵力疏导。这需炼气三层以上修为方能胜任,他不过炼气二层,每次疏导完都头晕眼花,需打坐半晌才能恢复。
但困境亦逼出机智。陆峰发现,若按《五行衍道经》的法门,将灵力凝成细丝,沿玉髓芝经络特定穴位注入,效果竟比粗暴灌输更好!虽更耗心神,但灵力利用率更高,反而不易虚脱。
一月下来,他不仅将三块药田照料得欣欣向荣,对灵力的掌控更是精妙不少,修为竟隐隐触碰到炼气三层门槛!
然而贡献点依旧捉襟见肘。这日他望着贡献牌上可怜巴巴的“叁”字,下定决心:必须想办法赚取额外贡献!
他注意到百草堂每日会产生大量废料——修剪的枝叶、淘汰的劣株、清理的杂草...这些往常都被统一焚烧处理。
陆峰心中一动:这些“垃圾”中,或许有可用的部分?
此后,他主动承包了废料清理的活儿。每日黄昏,别人休息时,他便在废料堆中翻拣:将尚完好的枝叶分类晒干,把还能救活的弱苗偷偷移栽到自家屋后,甚至连某些灵植的根须都小心收集起来。
同屋的杂役嘲笑他:“捡垃圾能捡出贡献点不成?”
陆峰笑而不语。他屋后那片小空地,早已悄然变成一片生机勃勃的“秘密药园”。虽然都是些不入流的边角料,但经他精心培育和五行灵气滋养,长势颇佳。
更妙的是,他在废料中发现了几株变异的“月光草”——此草本是最低阶的灵植,但这几株叶脉竟泛着银光,显然发生了良性异变!
陆峰如获至宝,将月光草移栽到最隐蔽处,每日以自身灵力小心滋养。他隐约觉得,此草或许能带来惊喜。
转机发生在一个午后。百草堂突然接到紧急任务:炼丹堂急需大批“凝血草”,要求三日内交付,报酬丰厚!
众弟子纷纷抢接任务,但很快发现不对劲——凝血草虽普通,但此次要求的乃是“五年份以上、叶带金纹”的上品!而药圃中符合要求的凝血草早已被预定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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