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的浓雾从未如此沉重,如同一块浸透水银的绒布压在伦敦上空。艾登·霍克站在滑铁卢桥的阴影里,手中的黄铜匣子仿佛有了生命般微微发烫。匣面For James的刻痕在他的指腹下如同燃烧的烙印。
露西,你那边情况如何?他对着衣领下的微型对讲机低语,目光始终锁定河对岸那座哥特式建筑的尖顶。
电流杂音中传来露西急促的呼吸声:电网已经完全瘫痪,但诡异的是,白金汉宫的备用发电机没有启动。艾登,那里的能量读数异常,不像任何已知的能源系统...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艾登手中的匣子弹开一道缝隙,数十只机械蝴蝶振翅而出。它们的翅膀由石墨烯与某种生物纤维编织而成,在雾中划出荧蓝色的轨迹。
上帝啊,露西在耳机那头倒吸一口冷气,我监测到纳米级毒素孢子,正在沿泰晤士河扩散!
艾登迅速扣紧匣子,但那些机械蝴蝶已经消失在浓雾中。他掏出师父留下的怀表,表盘上的指针正在疯狂地逆时针旋转,最终定格在3:15的位置。这个时间如同冰冷的匕首刺进他的记忆——七年前师父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刻。
突然,对岸的建筑群玻璃幕墙同时映出重影。十二个温特的身影出现在不同方位,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定制西装,从1940年代的双排扣到1980年代的宽肩设计,仿佛一场跨越时空的时装秀。他们领口的银莲花胸针折射出令人不安的多色冷光。
欢迎来到永生花祭坛,霍克先生。温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诡异的混响效果,这座地宫始建于伊丽莎白一世时期,最初是用来封印那些...嗯,我们不妨称之为不祥之物的活体监狱。
艾登握紧口袋里的拆信刀,刀柄上缠绕的褪色丝带让他想起亚瑟尸体上的同类物品。他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战术手电的光束划破黑暗。
光线所及之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每隔三米就有一具尸体悬挂在机械编织的蜘蛛网上,这些死者来自不同种族,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他们胸前嵌着银莲花状的生物电池,透过半透明的外壳,可以看见心脏仍在缓慢跳动。最靠近他的那具尸体左眼戴着机械义眼,瞳孔处刻着极小的字母。
露西,你看到了吗?艾登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
看到了,正在分析生物电池的能量特征。露西的键盘敲击声传来,这些不是普通的尸体,艾登。他们的生命体征虽然微弱,但大脑活动异常活跃。上帝,这简直是...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金属摩擦声打断。前方的防爆门缓缓升起,露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空间。
直径超过十米的透明培养舱占据了大厅中央,舱内一棵变异王莲的根系如同血管般缠绕着二十具悬浮的尸体。淡紫色的汁液在透明管道中流淌,形成精确的伦敦地铁线路微缩模型。温特站在控制台前,手指轻抚着一个雕刻精美的黄铜旋钮。
很美,不是吗?温特没有回头,但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艾登耳中,自然与科技的完美融合。我祖父最初的理念其实很简单——为什么一定要在生物与机械之间划清界限呢?
艾登缓缓靠近,手中的拆信刀已蓄势待发。你杀害了亚瑟,就为了这个...这个疯狂的装置?
温特突然转身,脸上带着近乎狂热的微笑:杀害?不,你完全错了。我是在赐予他永生。他敲击控制台,培养舱的穹顶降下无数玻璃纤维绳索,看看这些连接,这些精妙的生命通道。亚瑟的意识永远活在了这个系统中。
一根纤维绳索突然射向艾登,他侧身躲过,绳索插入他身后的标本箱,淡紫色汁液立即顺着纤维蜿蜒流动。
你以为毁掉那间仓库就能阻止我?温特大笑起来,拉动另一个控制杆,整个展厅开始三维旋转,太天真了。那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祭坛一直都在这里。
艾登抓住一个展柜边缘稳住身体,目光被对面墙上的电子钟吸引——3:15,与他的怀表显示完全一致。在这个疯狂旋转的空间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露西,我需要支援!艾登对着对讲机喊道,但只听到静电噪音。旋转越来越快,展柜中的标本纷纷碎裂,福尔马林溶液如雨般洒落。
就在艾登几乎要失去平衡时,旋转突然停止。所有的灯光熄灭,只有培养舱中发出幽蓝的荧光。温特已经不见踪影。
艾登喘着气,摸索着向前。他的手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是亚瑟的日记本。当他拾起时,日记本突然自动翻开,一页泛黄的纸面上浮现出加密的文字。
1947年3月15日,一个熟悉的嗓音从日记本中传出,艾登的心跳几乎停止——那是他师父的声音,柏林郊外废弃兵工厂,温特博士正在进行最后的实验。那些孩子...他们的虹膜在强光下像融化的琥珀...
录音突然中断,整个空间陷入绝对的黑暗。应急灯亮起时,艾登发现自己站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中。所有的文件柜都变成了标本箱,里面陈列着不同阶段的王莲毒素感染者标本。最内侧的箱子标着Final Stage - 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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