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沈明薇,不,或许现在应该称她为林晓月,是在一阵剧烈而陌生的头痛中醒来的。
这痛感不像她熟悉的、因长期熬夜加班和过量咖啡因摄入导致的、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神经性头痛,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有人用钝器在她颅内反复敲打过的闷痛,伴随着一种灵魂被强行塞进不合身容器的饱胀与滞涩感。
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花了足足十几秒才聚焦。
映入眼帘的,不是她那个租来的、只有十平米、堆满了各种二次元手办和便利贴的卧室天花板,而是一片浩瀚而精致的……星空?
不,不是真的星空。是缀满了整个天花板穹顶的、由无数细碎水晶和光纤灯编织成的星空壁画。柔和的光点在深邃的蓝色背景上缓缓闪烁,静谧,奢华,且极度不真实。
林晓月猛地坐起身,厚重的真丝羽绒被从身上滑落,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触感柔滑得不可思议的银灰色真丝睡裙,睡裙的款式简洁,但细节处的刺绣和剪裁无一不在叫嚣着“我很贵”。
她的视线迅速扫过周围。
这是一个大得离谱的卧室。整体是低调奢华的新中式风格,黄花梨木的雕花大床、同系列的梳妆台、衣帽间敞开的门内能看到密密麻麻、按色系排列的昂贵衣物和配饰。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庭院景观,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在晨曦的微光中若隐若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浅的、带着木质调的冷香,绝非她常用的某品牌廉价香薰。
这不是她的狗窝。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
她僵硬地抬起手,放到眼前。这双手,手指纤长,骨肉匀匀,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健康的粉色光泽。不是她那双因为常年敲代码而指节略粗、右手食指和中指有着薄茧的手。
她连滚带爬地冲下床,踉跄着扑到梳妆台前。
巨大的椭圆形镜子里,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一张极其年轻、也极其美丽的脸。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肌肤瓷白,毫无瑕疵。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眉眼间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与娇弱感。长发如海藻般浓密乌黑,披散在肩头。这是一张足以让任何人惊艳的脸。
但,不是她的脸。
林晓月,一个年仅二十六岁,却已经在互联网大厂卷了四年,发际线堪忧、黑眼圈浓重、日常靠咖啡和续命的资深社畜,怎么会变成镜子里这个看起来一碰就碎、不食人间烟火的豪门千金?
“沈明薇……”
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伴随着一些零碎而模糊的记忆片段:一个总是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的女孩;一个充斥着华丽礼服、无聊酒会和各种审视目光的世界;一个被称为“沈家”、规矩森严如牢笼的家族……
所以,她这是……穿越了?还是魂穿?
就在林晓月(她决定暂时沿用这个身份,毕竟她的内核依旧是那个苦逼的社畜)对着镜子怀疑人生时,一阵轻柔而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小姐,您醒了吗?该用早餐了,老爷在等您。”门外传来一个温和恭敬的女声。
老爷?是了,记忆碎片里,这具身体的爷爷,沈家的掌舵人沈瀚山,一个威严到让人不敢直视的老人。
林晓月心头一紧。社畜的本能让她瞬间进入了“应对上级突袭检查”的状态。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努力模仿着记忆中“沈明薇”那怯懦的神态和细声细气的语调。
“进……进来。”
门被推开,一位穿着素雅制服、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女佣端着一个小托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标准的、毫无破绽的微笑。
“小姐,早安。这是您今天要穿的衣服。”女佣将托盘放在床边,上面整齐地叠放着一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裙装,“需要我帮您洗漱更衣吗?”
“不,不用了。”林晓月下意识地拒绝,她还不习惯被人这样伺候,“我自己来就好。”
女佣似乎有些意外,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多问,只是微微躬身:“好的,小姐。早餐已经备好,请您半小时后到一楼东侧餐厅。另外,老爷提醒您,今天顾家的云深少爷会过来商议要事,请您务必注意仪态。”
顾家?云深少爷?
又一个名字砸过来,伴随着一段不怎么愉快的记忆——那个叫顾云深的,似乎是原身的联姻对象,一个眼高于顶、看原身如同看一件瑕疵品的傲慢家伙。
林晓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得了,不仅穿越成豪门千金,还附赠一个看不起她的未婚夫?这什么古早虐文配置?
打发走女佣,林晓月看着托盘里那套剪裁优雅、材质精良的裙装,只觉得一阵窒息。这衣服美则美矣,但穿在身上,行动恐怕比穿职业套装开会还受限制。
她在那个堪比商场专柜的衣帽间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条相对舒适简单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换上。洗漱时,看着洗手台上那一排排全是外文、看起来就贵得吓人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她再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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