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机的挑衅和守军的猛烈反击,如同点燃了导火索,沙巴克城南门外的战场瞬间被狂暴的能量和金属风暴所覆盖。然而,无论是陈念还是城头的守将都清楚,这仅仅是开胃小菜,真正的血肉磨盘,尚未开始转动。
陈念的目的很明确,第一波攻击,核心在于佯攻与试探。
“命令第一、第二冲锋梯队!前进至护城河边,架设壕桥,进行登城尝试!”陈念冷静地下达指令,声音透过简易的传音法阵,清晰地回荡在前线指挥官耳边,“弓箭手全力掩护!三轮急速射,打乱他们的节奏!法师队,集中火力,重点压制城墙中段区域的守军和那三座该死的魔法塔!绝不能让它们的联合护盾再次成型!”
令旗挥动,战鼓节奏一变,从沉闷的威慑变成了急促的催征。
早已在阵前匍匐待命的两千将士——主要由蔷薇骑士团的精锐步兵和《念风阁》经历数次小规模战斗存活下来的新兵组成——闻声而动,发出了震天的呐喊。他们迅速起身,将厚重的包铁木盾顶在头顶,瞬间结成紧密的盾阵,如同决堤的潮水,又如同移动的钢铁丛林,向着百步之外的护城河发起了死亡冲锋!
“为了蔷薇骑士的荣耀!”
“《念风阁》万岁!杀!”
士兵们两人或三人一组,扛着简陋但结实的云梯和需要四五名壮汉才能抬动的厚重壕桥木板,在漫天箭矢和零星火球、风刃的洗礼下,拼命向前冲去。箭矢“夺夺夺”地钉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闷响,偶尔有火焰炸开,将盾牌点燃。不断有人被穿过盾阵缝隙的流矢射中大腿,或是被范围魔法擦中,惨叫着倒下,但后面的人立刻面无表情地填补上空缺,脚步毫不停滞,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倒下的同伴。
城头上的守军显然都是经历过血战的老兵,指挥官身披重甲,声音嘶哑却有效地在墙垛后呼喝着,调整防御。
“瞄准那些扛木板的!优先解决!弓箭手,听我号令,覆盖射击!三、二、一,放!”
“弩炮!装填破甲重箭!给老子打断他们的云梯!快!”
更具穿透力的弩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偶尔从城垛射孔中射出,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支巨弩狠狠撞入一个冲锋小队,瞬间将并排扛着木板的三人拦腰撕碎,沉重的壕桥木板轰然落地,阻碍了后续部队的脚步。伤亡在迅速增加,冲锋的道路被鲜血染红。
然而,联军方面对此也早有预案。
“御法队,前方五十步,冰墙术!起!”苏小妹站在稍靠前的一处临时垒起的土台上,手中法杖绽放出刺眼蓝光,娇叱声响彻战场。
顿时,在冲锋部队前方约五十步的地带,数道高约一丈、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半透明冰墙拔地而起!“砰砰砰!”守军射来的箭矢和火球大部分被冰墙阻挡,冰屑四溅。虽然这些冰墙仅仅维持了不到十息的时间,就在守军魔法塔的反制和重点攻击下轰然破碎,但这短暂的阻挡,成功地为冲锋部队创造了一个宝贵的喘息和加速冲刺的窗口。
几乎在冰墙升起的同一时间,云婉儿清越的声音也通过道术扩音,清晰地覆盖了前线:“青囊队,目标冲锋梯队,群体治愈术!不要吝啬灵力,循环施放!”
柔和而持续的生命光芒,如同温暖的甘霖,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冲锋的战士们身上。虽然无法立刻治愈重伤,却有效地稳定了轻伤者的伤势,略微恢复了他们的体力,更重要的是,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让战士们知道,他们并非孤军奋战。
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第一批冲锋的战士终于成功冲到了护城河边!宽达三丈的护城河,浑浊的河水下方隐约可见锋利的铁蒺藜。
“快!架桥!把木板推过去!”
幸存的战士们吼叫着,合力将沉重的壕桥木板奋力推向对岸。“轰!”木板搭上河岸,一座简易的通道瞬间形成。与此同时,后方的云梯也被迅速架起,顶端的铁钩在士兵奋力的推动下,“咔哒”一声,死死扣住了沙巴克城坚硬的墙头!
“登城!跟我上!”
最悍勇的基层军官和老兵们口衔利刃,一手举着蒙皮木盾护住头顶,一手敏捷地抓住云梯,如同矫健的猿猴,开始向上攀爬!更多的人紧随其后,蚂蚁般附着在数十架云梯之上。
真正的残酷,此刻才刚刚开始。
“滚木!礌石!给老子砸!砸死这帮杂碎!”守军指挥官脸上露出残忍的狞笑,挥舞着战刀下令。
早已准备好的、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滚木和沉重的礌石,被守军士兵喊着号子,从垛口奋力推下。这些重物沿着云梯和城墙表面轰然砸落,带着无可阻挡的势能!
“咔嚓!”“啊——!”
木质云梯在重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瞬间解体。正在攀爬的战士如同断线的木偶,从数丈高的半空中惨叫着摔落,砸在下方的人群或坚硬的地面上,筋断骨折的声音清晰可闻!惨叫声、骨骼碎裂声、重物落地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死亡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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