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张野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
陆时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红绳的结勒得掌心生疼。“没什么,”他把红绳放进证物袋,声音有点哑,“这绳子和张岚案的纤维对上了,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张野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追问,转身走向王彪。两人站在石桥上低声说着什么,王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狠狠踹了一脚桥栏杆。
陆时靠在一棵老槐树下,看着证物袋里的红绳。哥哥失踪已经十二年了,他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相似的绳子。这之间有关联吗?还是仅仅是巧合?
他想起沈砚。那个男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或许……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陆时接起,听筒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过了几秒,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李萍的儿子,不是病死的。”
“你是谁?”陆时握紧手机。
“去问刘矿长,”对方的声音像砂纸在磨,“他最清楚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电话突然挂断了。陆时回拨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刘矿长。
又是这个名字。沈砚提过他,阿鬼说孤儿院的地归他,现在这个神秘人又让他去问刘矿长。这个人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陆时!”王彪在喊他,“过来一下。”
陆时走过去,看见老周正拿着初步尸检报告。“死者颈部有两道索沟,和张岚一样,有二次受力痕迹,”老周推了推眼镜,“手腕上的‘晨星’是生前被刻上去的,失血不多,应该是在窒息前刻的。还有,我们在她口袋里发现了这个。”
老周拿出一个透明袋,里面装着枚硬币。
陆时的呼吸顿住了。
硬币和张岚案发现的那枚一模一样,边缘生锈,正面刻着个“辰”字,背面是模糊的星纹。
“两枚硬币成分一致,都含有矿渣,”老周补充道,“而且上面都有微量的铁砂,和红星炼钢厂的废料成分吻合。”
红星炼钢厂。沈砚的姐夫曾经在那里工作,后来跳楼自杀。
陆时突然觉得所有的线索都在往一个黑洞里钻——矿场、炼钢厂、孤儿院、两枚刻着“辰”字的硬币、红绳、失踪的哥哥……而刘矿长就站在黑洞的中心,像个吐丝的蜘蛛,把所有人都缠在网里。
“王队,我申请查刘矿长,”陆时说,“还有红星炼钢厂的旧案。”
王彪皱起眉:“刘矿长现在是市里的企业家,没证据不能动。”
“可这两起案子都和他有关!”
“那也不行!”王彪的语气很坚决,“局里已经成立专案组了,你还是回你的盗窃案组去。”他看了眼陆时手里的证物袋,“这红绳交给技术科,别再瞎琢磨了。”
陆时捏着证物袋,指节泛白。他知道王彪是在保护他,但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尤其是当这案子牵扯到哥哥失踪的线索时,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夕阳彻底沉下去了,河沟边的灯光亮起来,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陆时看着法医组把李萍的尸体抬上救护车,白色的被单盖住了她的脸,却盖不住手腕上那两个刺目的字。
他突然想起那个陌生电话里的话——“李萍的儿子不是病死的”。如果那孩子的死有问题,那张岚领养的孩子呢?是不是也……
陆时拿出手机,翻到沈砚的号码。那是他昨天跟踪时,偷偷记下来的车牌号,托人查到的联系方式。犹豫了半分钟,他编辑了一条短信:
“红星炼钢厂,刘矿长,陆明。你知道多少?”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他仿佛听见十二岁那年的暴雨声,还有哥哥说“等你长大了”时,手腕上红绳晃动的声音。
风从河沟里吹上来,带着浓重的腐臭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正慢慢掀开掩盖真相的泥土。而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那片泥沼边缘,往前一步,可能就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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