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镇老街的雨又缠缠绵绵下了起来,青石板路被泡得发亮,倒映着沿街破败的木招牌。沈砚撑着一把黑伞,手里攥着从福利院调来的领养名单,纸张边缘被雨水浸得发皱,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十年前从孤儿院转出的孩子姓名,以及领养他们的家庭信息——大多是黑石镇本地的普通人家,地址标注得却很模糊,有些甚至只写了“老街东段”“南巷深处”这样的模糊范围。
“十年前的档案都快烂了,能找到这些已经不错了。”福利院的老院长抱着一个褪色的铁皮盒,语气里满是无奈,“当年赵静院长突然把一批孩子转走,说是‘有人愿意领养’,我们问具体信息,她只说‘别多问’,现在想想,这里面肯定有鬼。”
沈砚谢过老院长,撑着伞走进老街。他的目标是名单上除了辰辰、晴晴之外的三个家庭——领养“阿伟”的孙家、领养“小雅”的林家,还有领养“石头”的薛家。根据名单上的地址,这三家都在老街附近,可他沿着老街走了半个多小时,问了好几个路人,都摇头说“没听过这户人家”“早没了”。
“孙家?你说的是十年前烧没的那户吧?”一个坐在门口补鞋的老人抬起头,指了指老街中段的一处废墟,“就在那儿,当年半夜着的火,一家子三口都没跑出来,房子烧得只剩个架子,后来就没人敢靠近了。”
沈砚顺着老人指的方向走去,废墟周围用铁丝网围着,里面堆着烧焦的木梁和碎砖,几根发黑的窗框歪歪扭扭地立着,像是伸出的枯手。雨落在焦黑的木头上,发出“滋滋”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即使过了十年,依旧清晰。
他掏出手机,对照着名单——孙家领养阿伟的时间是2015年9月,火灾发生在2017年11月,正好是领养后的第三年。“意外”发生得太巧,沈砚蹲下身,透过铁丝网的缝隙看向废墟深处,指尖在名单上“孙家”两个字旁边画了个问号。
离开孙家废墟,沈砚按照名单上的地址找林家。南巷深处的路更窄,两侧的老房子歪歪扭扭地靠在一起,墙面上爬满了青苔。他找到标注“林家”的门牌号,却发现这里住着一户新搬来的人家,女主人正在门口择菜,听到“林家”两个字,摇了摇头:“我们搬来五年了,没听过什么林家。倒是听隔壁王奶奶说,以前住这儿的人家,男的开货车,十年前冬天在山上出了车祸,连人带车摔下悬崖,他老婆没多久就带着孩子走了,再也没回来。”
“车祸?什么时候的事?”沈砚追问。
“好像是领养了个女孩之后没多久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王奶奶应该知道。”女主人指了指隔壁的院门。
沈砚敲开隔壁的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颤巍巍地开了门,听到“林家”和“车祸”,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丝伤感:“是小林啊,多好的小伙子,怎么就出事了呢……他领养那个小女孩才两年,冬天去矿场拉煤,在鹰嘴崖那个弯道,刹车失灵,连人带车滚下去了,找到的时候,人早就没气了。”
“刹车失灵?”沈砚皱起眉,“他的车之前没出过问题吗?”
“刚保养过没多久呢!”老奶奶叹了口气,“当时大家都说是意外,可我总觉得不对劲——那天晚上我起夜,看到有个陌生男人在他的货车旁边转悠,戴着个鸭舌帽,看不清脸,第二天小林就出事了。”
沈砚心里一沉——又是“意外”,又是领养后两年内,而且还出现了“陌生男人”的疑点。他掏出手机,在名单上“林家”旁边记下“2017年冬,鹰嘴崖车祸,刹车失灵,前夜有陌生男人出现”。
最后一站是薛家。根据名单,薛家住在老街西段的一处平房里。沈砚找到的时候,平房的门是锁着的,门口的台阶上长满了杂草,显然很久没人住了。隔壁的小卖部老板正在算账,看到沈砚在门口徘徊,主动开口:“找薛家的?别找了,早就没人了。”
“他们怎么了?”沈砚问。
“三年前夏天,男的下河捞鱼,脚抽筋淹死了,女的本来就有心脏病,看到尸体直接晕过去了,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老板放下算盘,语气里满是唏嘘,“夫妻俩没孩子,领养了个男孩叫石头,男的一死,女的也没了,石头后来被送回福利院了,听说没多久又被人领养了,不知道去了哪。”
又是“意外”,又是领养后三年——沈砚攥紧了手里的名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孙家火灾、林家车祸、薛家溺亡,三户领养家庭,无一例外在领养孩子后的三年内遭遇“意外”,且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子嗣,仿佛这些家庭只是用来“暂时安置”孩子的工具,等达到目的,就被一一清除。
“您还记得薛家领养的那个男孩石头吗?”沈砚问小卖部老板。
“记得,挺文静的一个小男孩,不爱说话。”老板想了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有件事挺奇怪的——薛家出事前几个月,总有人看到一个戴红绳的男孩在他们家附近转悠,也就十几岁的样子,穿得破破烂烂的,每次都站在对面的树下,盯着薛家的窗户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有一次我问他找谁,他没说话,转身就跑了,我清清楚楚看到他左手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都快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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