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和陆时在树林里狂奔了近二十分钟,直到身后的手电筒光束彻底消失在夜色里,才扶着树干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雨后的空气裹着泥土和树叶的腥气,吸进肺里又凉又呛,两人额角的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应该……甩远了。”陆时抹了把脸,声音里带着喘息。他回头望了眼来时的路,只有树影在月光下摇晃,再听不到半点脚步声。沈砚靠在树干上,手还紧紧攥着那根生锈的钢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刚才有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现在想起那“咻”的破空声,心脏还在狂跳。
“先回李叔那,确认赵院长安全。”沈砚直起身,把钢管扛在肩上。两人沿着原路折返,脚步放得极轻,路过刚才甩掉追兵的陡坡时,还特意看了眼——坡下的灌木丛被踩得乱七八糟,显然黑衣人没敢往下追。
回到木屋时,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煤油灯光。沈砚推开门,只见李叔正坐在床边守着赵静,手里拿着块湿毛巾,轻轻擦着老太太的额头。听到动静,李叔立刻回头,看到是他们俩,紧绷的脸色才放松下来:“可算回来了,没受伤吧?”
“没事,就是跑得急了点。”陆时走到床边,探了探赵静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好,呼吸比之前稳了。”沈砚则走到桌前,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枚完整的硬币,放在灯下——月光和灯光交织着落在硬币上,龙纹的鳞片泛着细碎的光,之前没注意到的刻痕,此刻隐约露出了轮廓。
“李叔,您这有手电筒吗?要亮一点的。”沈砚突然开口。李叔愣了一下,从床底下翻出个旧铁皮盒子,里面装着一节节电池和一把老式手电筒:“这是陆明以前留下的,电池应该还能用。”
陆时接过手电筒,按下开关,一道强光立刻射了出来。沈砚把硬币放在桌子中央,让光束垂直照在龙纹上。随着光线聚焦,鳞片上的刻痕突然清晰起来——不是杂乱的划痕,而是有规律的短线和圆点,像极了地图上的坐标标记。
“这是……”陆时凑过去,眼睛瞪得有些大。他伸手想摸,又怕碰乱了光影,只能屏住呼吸盯着,“我小时候在我哥的地图册上见过,这种标记是老坐标法,短线代表经度,圆点代表纬度,得对应当地的旧地图才能看懂。”
“黑石镇的旧地图,您这有吗?”沈砚看向李叔。老人想了想,转身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翻出一叠泛黄的纸——最上面那张,正是一张手绘的黑石镇地图,边缘已经卷了边,角落还写着“陆明 2014 年绘”。
“这是陆明当年离开前留给我的,说万一以后有人找他,就把这地图拿出来。”李叔把地图铺在桌上,手指在上面点了点,“你看,这上面标了矿场、孤儿院、水厂,连后山的小路都画得清清楚楚。”
陆时拿着手电筒,让光束落在硬币的刻痕上,一边看一边在地图上比对:“短线有七条,对应地图上的东经线;圆点有五个,对应北纬线……找到了!”他的手指重重落在地图西北角的位置,那里画着一个小小的井口,旁边写着“矿场三号井”。
沈砚凑过去看,只见“矿场三号井”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五角星,旁边有行小字:“纹章所指,真相所在。”字迹和地图的笔迹一致,显然是陆明亲手写的。“这么说,矿场三号井,就是硬币指向的地方?”沈砚拿起硬币,对着灯光又看了看——龙纹的右眼斜痕,刚好和地图上五角星的尖角对齐,像是特意设计好的。
陆时的手指轻轻拂过地图上的“矿场三号井”,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了回忆。“十年前,我哥还没失踪的时候,带我去过一次矿场。”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那时候三号井还在运作,他牵着我的手,站在井口旁边,口袋里就揣着一枚和这个很像的硬币,时不时摸一下。”
“他当时跟你说什么了吗?”沈砚追问。
“他说,这枚硬币是‘保护重要人的信物’。”陆时回忆着,眉头微微皱起,“我那时候才十二岁,不懂什么意思,就问他‘重要的人是谁’,他笑了笑,说‘是你,是孤儿院的孩子,是所有不该被伤害的人’。”
这句话像根针,轻轻刺了沈砚一下——他想起姐姐沈玥失踪前,也曾摸着他的头说“要保护好自己,别靠近矿场”,当时他只当是姐姐担心他调皮,现在想来,姐姐说不定早就知道矿场的危险。
“还有,他失踪前一天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陆时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电话里特别吵,像是在矿场里,他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照顾好自己’,另一句是‘孤儿院的孩子不能碰,刘建国要动手’。”
“孤儿院的孩子?”沈砚心里一紧,立刻想到了辰辰和晴晴,“难道刘建国当年就想对孤儿院的孩子下手?赵院长一直攥着硬币,是不是在保护这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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