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锋刚从榻上坐起,窗外晨光已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空气中还飘着楼下早点铺传来的油条香气。
他正揉着眉心整理思绪,门外忽然传来店小二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句清亮的呼喊:
“客官,您醒啦?门口有个穿补丁布衣的小孩,说找您有急事呢!”
“知道了,这就来。”
赵锋应了一声,随手将搭在床头的青布外衫披上,指尖快速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皱。
他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昨天那个小孩正蹲在客栈墙角,手里攥着一个油纸包,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打盹,听见开门声,立刻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大哥哥!你终于出来了!”
小孩快步跑过来,仰着小脸,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爷爷说身子好多了,让我来请你,今天一定要去家里坐坐,他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说着,还把手里的油纸包往赵锋面前递了递,“这是我带的烤红薯,还热着呢,大哥哥你路上吃。”
赵锋看着油纸包上渗出的油星,鼻尖萦绕着甜香,心中微动,接过纸包却没打开,只是揉了揉小孩的头顶:“多谢你,我们这就走。”
两人并肩向西而行,小孩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赵锋,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大哥哥,昨天你走后,爷爷又喝了半碗水,晚上还吃了小半碗粥呢!以前他连水都喝不下……”
约莫走了两刻钟,两人又来到那片熟悉的棚户区。
茅草房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破旧,屋顶的茅草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比昨日多了几分生气。
小孩推开虚掩的木门,率先喊了一声:“爷爷,大哥哥来了!”
赵锋跟着走进屋,只见宁老头已经靠坐在床头,背后垫着两床叠起的旧棉絮,脸色比昨日红润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种惨白泛青的模样。
他看到赵锋,嘴角立刻勾起一抹笑意,声音虽仍有些沙哑,却比昨日有力多了:“好后生,可把你盼来了!快,那边有个木凳,你随便坐。”
赵锋依言坐在床沿边的木凳上,目光扫过屋内——墙角的陶罐旁多了一捆新鲜的青菜,床头小桌上还放着一个粗瓷碗,碗底残留着些许药渣。
他收回目光,看向宁老头:
“老人家,看你气色,比昨天好多了,体内的阴毒应该散了不少。”
老头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身边小孩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郑重:
“兆闯,你去把院门关上,再把屋门也闩好,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也不许偷听。”
虽有些疑惑,却还是乖乖应了声
“知道了”,转身快步去关门。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老头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赵锋,缓缓开口:
“老夫姓宁,你若不嫌弃,便叫我宁老头就好。外面那孩子是我孙儿,叫宁兆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赵锋衣襟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后生,你昨天给我服下的那半颗丹药,色泽赤红、药香醇厚,还带着阳刚之气,绝不是这无光魔域里能炼制出来的。
魔域修士炼药多以阴邪材料为主,丹药气息驳杂,可你的丹药……分明是正道修士的手笔。”
赵锋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震,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摆,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冷意。
他隐匿身份潜入魔域,本就不想暴露正道修士的身份,如今被一个素不相识的老者点破,灭口的念头瞬间在脑海中浮现。
他表面不动声色,指尖却已悄悄凝聚起一丝灵力,随时准备出手。
宁老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低笑一声,摆了摆手:
“后生不用紧张,老夫没有恶意,也不会向外人透露半个字。
你先听老夫说说我们宁家的事,听完你就明白,老夫为何敢说这话了。”
他靠在棉絮上,眼神飘向屋顶的破洞,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
“我的爷爷,也就是兆闯的太爷爷,本不是这魔域之人,而是从你们正道的城镇被掳来的。
当年他才二十岁,在家乡只是个普通的药农,却被魔域的修士当成‘优质祭品’,一路押送到这无光魔都,扔进了魔都地下的祭坛。”
“祭品?”
赵锋眉头微蹙,这与他之前的猜测隐隐吻合。
“没错,就是祭品。”
宁老头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
“可我爷爷命硬,根骨也异于常人——魔域的祭坛每三个月就要举行一次献祭,用活人的三魂七魄喂养阵法,我爷爷连着三次被推上祭坛,竟都没死成,连押解他的魔域修士都觉得邪门。
后来魔域的上层觉得他是个‘异数’,留着或许有用,就没再杀他,反而教了他一本粗浅的魔域修炼功法,让他留在祭坛附近,负责看管新来的祭品。”
赵锋握着灵力的手指微微放松,心中的警惕却未消减,只是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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