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的喧嚣仿佛在瞬间褪去,周围鼎沸的人声、混杂的气味,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肖胜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那个穿着洗旧粉色衣裙、倔强地站在蔬菜摊前的少女身上。
阳光透过街道旁建筑物之间的缝隙,恰好洒落在她的身上,将她那长长的蝎子辫发梢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边,那微微晃动的发梢,像极了某种敏感机警的兔子绒毛,在光线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
‘真的是她……柔骨魅兔小舞……’肖胜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握着竹竿武魂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袖中那青翠的竹竿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心绪的剧烈波动,传递来一丝微弱的、带着水润气息的凉意,试图平复他的情绪。
脑海中,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诺丁学院初见的灵动,精英魂师大赛上的翩若惊鸿,星斗大森林中的生死相依,以及最后……那在唐三怀中,为了挚爱而毅然选择献祭,身躯化作点点粉色光粒消散的凄美绝伦……
那不仅仅是故事,此刻在他眼中,是与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正因几根胡萝卜而遭受羞辱的少女未来必将经历的命运!一种混合着先知先觉的沉重与无法言说的怜悯,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
胖妇人见小舞依旧站着不动,那双带着魂兽特有灵动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脸上的横肉抖动,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小舞脸上:
“看什么看?买不起就滚!别脏了我的摊子!”
刻薄的话语如同针扎般刺入耳中。小舞的嘴唇抿得更紧了,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那强忍泪水的模样,与肖胜记忆中她未来献祭时的决绝与悲伤,诡异地重叠在一起,让他的胸口一阵发闷。
就在这时,他脖颈上佩戴的那串由阿珠用发丝与海草编织、串着百年银线鱼鳞片的项链,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却清晰无比的温热感!那鳞片本身冰凉,此刻却像是被某种同源的气息所引动,内部蕴含的微弱水元素能量轻轻荡漾,与不远处小舞身上那纯净而隐晦的十万年魂兽本源气息,产生了极其微妙的共鸣!
这共鸣并非敌意,更像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跨越了种族界限的微弱呼应。
肖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他知道,自己不能暴露,更不能以任何形式引起未来那些强者的注意。但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他做不到。
他的目光扫过胖妇人那嚣张的嘴脸,又落在小舞那强忍委屈的侧影上,眼神逐渐变得冷静而锐利。
需要一个方法,一个既能解围,又不会引人注目,更不会与眼前这位未来的重要人物产生直接交集的方法。
他的视线,悄然落在了胖妇人摊位后方,那个放在钱箱旁边、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红木算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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